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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黎蹙起眉头,目光落在摔倒在地的俊美男子。

    男子虚弱地趴伏在阴冷的地板上,纤细双臂保持向前的动作,似乎是试图想接住摔落的玻璃杯。松散的睡袍挂在肩上,滑落拖拽至腰间,露出大片白到发光的细嫩皮肤。

    他举起的手腕还绑着一根红丝带,手上的勒痕很深。柔顺的黑长发披散在身上,遮挡住了线条优美的背部曲线。

    最让谢黎意外的是,俊美男子仰起的脖颈也有明显的勒痕,双眼还蒙上黑绸带,极可能失明了。这就是谢翎。

    和谢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的存在。

    谢黎就像被玩坏的瓷娃娃,缓慢地从地上爬坐起,这时候谢黎才注意到他背后那双残破不堪的透薄羽翼。

    他微微眯起双眼,“那个学生干的?”

    “没事,他挺好玩的,不过玩腻了。”谢翎向谢黎招了招手,“过来让爸爸抱抱。”

    谢黎:“……”

    他迈步上前,弯身将轻得像张纸一样的谢翎抱起,蹙眉责备道:“都不吃饭的吗?”

    “翅膀能收起来吗?”

    他替谢翎拉好睡袍,那双透明羽翼太软了,轻易就被藏进袍内。

    谢翎软绵绵地靠在谢翎怀里,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动作优雅诱人,轻声道:“得缓缓。”

    谢黎磨了磨后槽牙,那个把控全局,先知全能的爸爸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成世界废墟。

    他抱着谢翎径直走出别墅,温声道:“你是不是有办法回去?”

    “回去?”谢翎重复这个字眼,伸手捧住儿子的脸,仰起头要亲上去,却被对方无情地躲开了。

    他撇了撇嘴,往儿子脖颈狠狠咬了一口,直尝到腥甜的味道才停下。

    “让爸爸亲一下怎么了?”

    谢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幼不幼稚?故意让监控拍到,好让你那个学生误会?”

    “好玩嘛。”谢翎扯过谢翎的衣领,擦去嘴角的血迹,饶有兴致道:“先陪爸爸玩玩,也不着急,那片海一直在那,也跑不了。”

    “等等呀,不让他回来修罗场一下吗?”

    “喂,乖儿子,小黎黎,别走这么快。”

    “抱紧爸爸呀,爸爸要摔下来了。”

    “你怎么这么急着见老婆呀?”

    谢黎招了辆出租车,将谢翎粗鲁地丢进去,警告道:“再说话,就用胶布把你嘴巴封起来。”

    第183章 :你是我的最在意5

    “去机场。”

    谢黎关上后座车门,却听到了“砰砰”两声,他压制住想下车的谢翎,奇怪地看向坐进副驾驶座的沈星白,“你跟来干嘛?”

    “我能帮上忙的。”沈星白扣好安全带,对司机道,“师傅,麻烦开快点,我们赶时间。”

    他回头看向挣扎中的谢翎,担忧道:“我们得赶紧逃,学长发现他被拐走了,会发疯的。”

    “疼!小黎你怎么能那么对我?太伤我的心了。”

    谢翎被儿子压在座椅上,气得拼命挣扎,在儿子没好气地把他抱在怀里后,才消停下来。

    宝贝儿子抱他唉,这谁顶得住?

    出租司机是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心里发悚地回头,指着按下的空车牌,紧张道:“不好意思,我交班了。”

    沈星白抽出几百块塞给司机,“麻烦了,叔叔。”

    出租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那个失明,还不能走路的漂亮青年,见他在那个冷漠的男人怀里安静下来,一咬牙,默默收下钱,猛踩油门往机场开去。

    后座上,谢黎扫过谢翎那双净白的长腿,沉声道:“腿是怎么回事?”

    谢翎倚在儿子怀里,抱着谢黎这里捏捏,那里嗅嗅,惊叹道:“好神奇,我生的呀。”

    谢黎:“……”

    他扯了扯嘴角,真的很想否认。

    可是他莫名的觉得,谢翎这话说的没有错,在这个世界他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在虫族世界那具一模一样的身体,以及一些玄之又玄的关系,冥冥中他们确实有种无法割舍的亲缘。

    “我会治好你的腿。”他淡淡道。

    谢翎噗嗤笑出声,轻飘飘道:“早就好了,半个月前不小心滚下楼扭到了,当时把小随吓哭了,我觉得很有趣,就装双腿残废,是不是演得很像美强惨?”

    谢黎:“……闲的。”

    “是呀,太闲了。”谢翎垂下漂亮的长睫,倚靠在谢翎的肩窝上,喃喃道,“我们这类受诅咒的人,干什么都太容易成功,一点乐趣都没有。”

    “活着太无趣了。”

    前排的沈星白和中年司机满脸菜色,普通人不懂天才的苦痛。

    谢黎默了默,能够唾手可得许多普通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在外人看来套上光环的人生,谁又懂陷入无意义中的迷茫。

    如果不是因为偏执地寻找着根本就不存在的光明女神蝶,他大概会比谢翎感到更无趣,也更寂寞。

    “眼睛也是装的?”他收回心神,伸手去扯谢翎蒙住眼睛的黑绸带。

    “不要——”谢翎意外地强烈反抗,死死护住绸带,神神叨叨地怪叫道:“我这种生活在黑暗世界的生物,只能在阴暗中爬行。”

    “我不要呀,圣光会把我融化掉的。”

    谢黎:“……”演戏上瘾了。

    他将谢翎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箍住,另一只手脆利索地扯下黑绸带,诡异的血眸涌动,映射出淡淡的红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