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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浑身一僵,臭着脸收回视线,倒是没再搭理杰弗里。别说,他现在确实挺危险的,担心阿尔温吃醋,把自己撕了,又担心谢黎将自己灭口。

    他也说不清,见过谢黎生气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打不过。

    他还以为阿尔温说打不过谢黎,只是舍不得下手。

    谁能料到,是真的打不过。

    “可恶,雄虫不都是废物吗?怎么会那么强。”伊凡暗骂了一句。

    阿尔温自从被谢黎放到床上后,就一直在发呆。

    他双手交叠趴在窗边,下巴垫在手臂上,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视线随着窗外庭院里,正在花海中忙碌的高大身影移动。

    浅蓝的眼眸时而浅白,时而深蓝。

    愤怒,激动,愉悦,又迷茫。

    透亮的蓝眸在阳光映衬下愈发璀璨,像只闪蓝的蝴蝶追着艳红的火焰飞扑而去,房间里许愿树也随着阿尔温的想法幻化出更替的四季,蝶群留恋在花海之中。

    燃烧,连带着相拥抱的花朵一起烧成灰烬。

    花海烧成火海,燃尽一切后变成废墟。

    不久后,废墟中再次萌芽生长出新的嫩芽,很快孕育出饱满的花苞,在刹那间绽放,然后再次与蓝蝶归于火海。

    几虫搞清楚这许愿树幻化自阿尔温的想象后,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柏林害怕地拱了拱伊凡,压低声音道:“队长这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伊凡推开杰弗里贴过来的脸,忧心忡忡道,“再继续这么下去,队长会疯的。”

    他想了想,一脚把烦虫的杰弗里踹开,往阿尔温走去。

    杰弗里倒是不敢靠近阿尔温,见识过谢黎生气的样子后,他总感觉自己必须和阿尔温保持距够远的距离,否则会很危险。

    虽然他说不清是什么危险,反正他们这对夫夫都很危险。

    这时,伊凡将一把监控球摆到床边,说道:“队长,你要的东西。”

    长睫微颤,阿尔温回魂般收回视线,抓起监控球一个个捏爆,就像捏爆气球一样简单,把监控像眼球一样捏得粉碎。

    他确认把监控全部彻底销毁后,手一扬,不需要他做什么,伊凡意会地将监控球碎片清理干净,保证道:“我会拿去二次销毁,保证连渣都不剩。”

    阿尔温点点头,淡淡地瞥了杰弗里一眼。

    伊凡心里一咯噔,读懂阿尔温眼神的意思,对着杰弗里怒道:“你他妈的还有备份!”

    杰弗里看到监控球出现的那一刻,就头皮发麻,悄悄往房门外溜。他听到伊凡的怒吼,加快速度拔腿就跑。

    “谢黎,救命啊——”杰弗里跑下楼,躲到谢黎身后瑟瑟发抖。

    谢黎搞清楚发生什么后,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他和杰弗里的通话,阿尔温全都听到了,阿尔温就是故意拿伊凡来气他。

    谢黎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伊凡道:“要么等杰弗里修复监控,我搞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在阿尔温面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要么把备份毁了,我亲自翘开阿尔温的嘴巴,问到我想知道的。”

    “你选一个吧。”

    伊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怒骂道:“好卑鄙!”

    谢黎耸了耸肩,坦诚道:“阿尔温变得很奇怪,我很担心。”

    伊凡默了默,烦躁道:“不准欺负队长!”

    “很好,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谢黎眸底含笑,将杰弗里丢给伊凡,转身继续挑选漂亮的鲜花,散漫道:“随便玩。”-

    一周匆匆而过。

    之前那事也不知道翻没翻篇,总之他们都默契地没再提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黎和阿尔温恢复了之前的逗猫模式。

    谢黎主动靠近阿尔温,小家伙会炸毛躲开,但他稍微疏远,小家伙又会悄悄粘上来。

    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此外,伊凡他们提前恢复职务,必须回军部忙碌了。

    诺曼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室,偶尔回来吃顿饭,竟然没觉得他们这样的相处模样很奇怪,反而开始给谢黎好脸色。

    回想他刚接阿尔温回家的时候,阿尔温也是这样又怕又粘乎的样子。

    阿尔温在逐渐接纳谢黎,这让诺曼放心不少。

    能让阿尔温信任,证明谢黎确实对阿尔温很不错。至于从雄虫保护协会会长传出的什么虐、待,惩罚的谣言,让它见鬼去吧。

    昨晚诺曼特意回来睡了一晚,大清早急着回研究室。

    他等了老半天,不耐烦地上楼去敲谢黎的房门,“上班第一天就打算迟到吗?”

    谢黎是阿尔温的雄主,这座别墅理应属于他。诺曼和阿尔温都不觉得把主人房让给谢黎有什么不对。

    诺曼转头去隔壁书房敲了敲门,声音温柔了几分,“阿尔温,要不再睡会儿?今天别去军部了,过几天再去也一样。”

    房门被拉开,诺曼注意到书房被重新布置了一番,换了张舒适的大床,铺上精致的刺绣绸面软套,摆放了很多色彩艳丽的小饰品。

    还有飘窗上每天都会被新鲜替换上的花束。

    诺曼以为这是他吩咐佣虫每天摆放的,却不知这个工作在谢黎入住后,就被抢走了。

    他在书房里没看到阿尔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下楼。

    这边,谢黎趴在门板上听了片刻,听到脚步声渐远,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