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无风,真武剑却不停晃动,且越来越剧烈,把周围石子震得弹起落下。
“铮!”
忽然,伴随一声金属鸣音,真武剑脱离地面,化作一道流光,往后山倒飞而去。
所有人都仰头望去,只见后山中也窜出一道流光,迎向真武剑。
最终,两道流光交汇,一团光晕在空中爆炸开来。
众人不止感觉眼睛刺痛,抬手遮掩,更被席卷而来的能量压得连连后退,有些修为低下的剑门弟子甚至直接摔倒在地。
光芒渐渐散去,众人迫不及待望向空中,只见一道身形傲立虚空。
此人是一名白袍老者,身形枯瘦,却笔直如枪,他的头发、胡须、眉毛都是白色,在空中随风飘荡,每一丝每一缕,都像是一柄剑,而在老者身体四周,劲气流窜翻腾,仿佛有无数剑光在碰撞。
老者一手持剑,横于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放在真武剑的剑柄上,目光与手指同步,从剑柄慢慢滑至剑尖,眼中满是怀念,喃喃自语道:
“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此时,真武剑发出一声清亮嗡鸣,仿佛能听懂老者说话,作出回应。
景阳真人见到白发老者,愣神好几秒,回过神来后连忙伏地叩拜道:“拜见老祖!”
刚刚景阳真人看到真武剑晃动不已,也猜到可能与剑门神境老祖有关,毕竟真武剑曾经可是剑门神境老祖的配剑,原本他只是猜测,却没想到老祖真的出世,这让景阳真人怎能不激动?
其他剑门弟子虽然不认识白发老者,但见到景阳真人这副样子,一切都明白过来,于是纷纷跪地叩首,高呼拜见老祖。
白发老者听到下方弟子们的呼声,从缅怀感慨中回过神来,身形一沉,化作一道流光落地。
老者落地时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一片雪花落地。
刚才老者在空中时,众人便从老者身上感觉到一股浩瀚如海的剑意,虽然外表风平浪静,但随时都能掀起惊天巨浪,碾压一切。
而此刻老者离众人很近,在场众人发现就连周围空气似乎都被老者的剑意填满,仿佛吸入鼻腔的不是空气,而是一丝丝剑意,给人无穷无尽的压迫感。
北川星野如临大敌,因为当她看着老者时,只感觉有成千上万把剑在各个方向对着你,似乎要随时朝你刺来,压力很大。
全场只有林飞泰然自若,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一脸平静看着这名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并未回应景阳真人等人,而是看向林飞道:“应该就是你毁了剑碑吧?”
白发老者设立剑碑,自然与剑碑有所感应,原本他正在闭关修炼,却忽然感应到有一道如天雷海啸般的凌厉剑意落在剑碑上,使得剑碑轰然炸裂,白发老者第一反应就是有强敌入侵,于是才会出关一看。
此刻所有人在面对他身上散发出的剑意时,无不瑟瑟发抖,如履薄冰,唯有林飞一人气定神闲,他自然知道林飞就是那道凌厉剑意的主人。
“是我。”
林飞直视白发老者,平静道:“你就是剑门的那位神境吧?”
白发老者眼睛一眯道:“你是为我而来?所以故意毁掉剑碑引我出来?”
“你想多了。”
林飞摇摇头道:“我来剑门只是随便看看,你们剑门的人非要让我测试一下,于是我便试了试。”
“没想到仅仅看一眼,剑碑就碎了。”
白发老者看得出来林飞并没有撒谎,见林飞并不是捣乱的,于是放下敌意,不过眼睛却眯得更紧,问道:“你只是看一眼,并未把手放上去?”
林飞点点头。
老者死死盯着林飞,目光幽深,似乎想要看清林飞的底细,却发现根本看不透,于是说道:“在下裴白发,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裴白发,剑门神境,当年位列九门十族神榜第九位,力压排在第十位的姜庆生,一手真武剑法攻伐无敌,被人称为白衣剑神,隐门出世后,裴白发封剑退隐六十年,今日终于出山。
“我姓林。”
林飞静静看着裴白发,淡然道。
“不知林小友师承何处?”裴白发继续问道。
裴白发何等修为,可他竟然看不透林飞,并且林飞说仅仅只用一个眼神就令石碑炸裂,裴白发自问做不到。
所以他很好奇林飞究竟是谁,且隐隐觉得林飞可能来自隐门,也只有隐门才可能出现这样的天才,毕竟裴白发当年便是输给隐门一位使剑的青年男子。
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域被打败,所以裴白发才会封剑退隐,几十年不出,若不是以为今日有强敌入侵,裴白发可能会闭关到死。
“我的师承不在此间,你就别问了。”林飞淡淡说道。
裴白发见林飞不愿说,也没追问,换过话题道:“林小友来我剑门一观,不知有何评价?”
光凭林飞一眼看炸剑碑,裴白发就知道林飞剑道造诣极高,他几十年未出山,所以想从林飞口中听听如今的剑门发展的如何。
林飞看他一眼,说道:“剑门的剑法,有形无魂,不思创新,不堪一击。”
林飞实话实说,裴白发则眼角一跳,不过很快压下不悦,对跪在地上的景阳真人说道:“你应该就是这一代的掌门吧?起来,让我看看你的剑法。”
景阳真人应是,随后起身施展剑法,把其他剑门弟子们看得叹为观止,若不是裴白发在场,他们一个个早就拍手叫好。
而裴白发却边看边摇头。
景阳真人使用的自然也是真武剑法,都是裴白发传下来的,但裴白发看在眼里,却失望至极。
景阳真人的剑法的确如林飞所说,有形无魂,只是在还原当初他传下来的剑招,然后裹以劲气罢了,根本没有锐不可当的剑意,如一滩死水,没有灵魂。
掌门尚且如此,其他弟子更不用说,这让裴白发痛心疾首。
“我真没想到,真武剑法传至你们手里竟会变成这副样子,简直丢我剑门的脸面。”
裴白发叫停景阳真人,随后对所有剑门弟子说道:“今天,我就让你们见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真武剑法,都给我看好了。”
剑门众人一脸羞愤,连连点头。
紧接着,裴白发挥剑,挽出一个剑花,剑尖斜指地面,对林飞说道:
“请林小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