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初恋》 第一章-开始 序章-到此为止 趁着男人去洗澡的时候，她披上毯子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里。 她还有15分钟左右的时间决定…… “以后，你不用来这里了。” 秦素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对着正在穿衣服的男人说。 “也好，你这里的浴室太小了，还是去我那里方便。” 男人显然没听懂她的意思。 竟然还嫌弃起了她租的小房子。 秦素皱眉，玩了一会手上的美甲，最近和富婆客户们新做的款式，只是太影响打电脑，准备明天就去卸了，还是贴甲片更方便。 看着男人差不多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她再次开口。 “我的意思是，没有以后，到此为止了。” 他身形愣了一会，继续打开卧室门。 “好。” 关门声响起时，pad再次播放起暂停的电影。 他没有挽留。 一句话都没有说。 和很多时候那个沉默寡言的他一样。 她看着电影里那个“圆满”的结局，突然笑出了声。 “you‘re my exception.” 跟着念出了那句男主的台词。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是不一样的，但哪里有什么特例。 一切都是自己的奢望。 《He039;s Just Not That Into You.》 《他没那么喜欢你》 第一章-开始 五年前她22岁，刚从国外毕业回国，通过爸妈的朋友塞进风投公司干了两年以后因为某些原因跳槽来了这家紫帆资本。 主要的工作就是拉客户，当然其中涉及到了维护客户关系、处理一些杂事，不过从工作性质上来说还是更类似销售岗。 毕竟她的人脉摆在那里，社交能力也很强。 巧的是她的高中同学方一航也在这里。 可人家是正儿八经顶尖院校毕业通过层层筛选高薪招聘进来的。 和她这种开后门的关系户不同，方一航是社会经济学专业出身，入行才三年他就获得了十佳基金经理的头衔，跳槽来这的时候，职位已经是高级基金经理，手里管理着好几只数十亿级规模的私募基金。 和优秀的业绩形成反差的是，他沉默寡言，除了开会几乎不太和人社交。 也许精英人士都有那么点儿毛病吧。 不过秦素清楚，念书那会儿这人就这样。 因为成绩好，同学们会主动凑过来问他问题，除了回答问题和打篮球从来也没看到过他向下进行过无效社交。 不然就是和其他学霸们讨论难题。作为数学课代表，秦素也参与过几次讨论——但讨论题目的时候她那个脑子也是一心扑在了难题上，没有其他的想法。 学校里成绩好、个子高、长得干净又会打篮球的男生——哪怕是个哑巴，也会有人喜欢的。 班花就经常缠着方一航。 安静坐在最后一排的秦素，经常能看到班花过来有意无意找坐她斜前方的方一航说话。 一会摆弄着她的头发，一会又甩甩新买的钥匙扣发出听铃哐啷的声音吸引人注意。 会知道以上这些，归根结底，也是因为秦素也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 比起张扬的篮球队长或者装逼耍帅的痞帅差生，她还是喜欢低调的好学生，尤其是他认真学习的样子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 趁着趴在桌上午睡的时候，她总会把头歪向那一边，大半张脸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瞄着那个方向，一旦对方转头或周围有人看过来她就开始装睡。 虽然学校禁止早恋，但悄悄地单方喜欢，又不犯法。 她很享受这种默默喜欢着方一航的感觉，哪怕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也够了。 青春期里最美妙的就是暗恋了。 秦素家里父母长辈和哥哥都是T0级别的高学历。 可她进这个市级的优秀高中却是找了人塞进提高班的，在班上因为偏科也只能混个中不溜。 虽说中不溜的秦素，成绩也不算差，但要求她考上清北复交也是不现实的，她爸妈索性要把她送出国，学个听起来很好实际没什么用的专业回来，至少那个时候国外镀个金会很吃香。 肉眼可见地，秦素注定是家里混的最差的人。所以就要服从安排，这样才能保证有一个相对成功的人生。 偏理科，还要送去美国读书……秦素也不知道爸妈是怎么想的。不是难上加难嘛。 但所有人都说，这是她唯一正确的选择。 只好这么做了。毕竟，她那时候满脑子浆糊，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懂。 也因此没能参加国内的高考提前开始准备起了英语，考了好几次sat刷分。 到了高三下半学期，不管之前她人缘再怎么好，那段时间也一度被同学们边缘化。毕竟和一个不用高考的人，都不在一个赛道上，没什么好聊的。 老师也不太管她了，哪怕她在课上看别的书也没来说过她。 仿佛成了透明人。 今天是周五，关系好的小伙伴都回去抓紧做卷子了，她呆坐了一会，开始收拾书包。 就算她回去，也是吃完晚饭等着家教上门继续学习和sat相关的内容。 抱着收拾完的书包，叹了口气。 “还不走吗？” 方一航单肩背着书包出现在教室前门，很意外班里居然还有人。 他钥匙忘在桌板里了，走到半路折回来拿，不然这个点家里没人要蹲门口喂蚊子了。 “马、马上。” 夕阳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洒在墙面、桌面、地板，还有秦素的脸上。 方一航看着这位坐在他斜后方的同学最后检查一下桌面、桌板准备离开。 她和同学们关系都不错，有时候有些迷糊，很好说话。但讨论起数学题的时候眼神会异常坚定，像是大脑限定返场。 更多的时候像一只树懒一样趴在桌上，还会偷看他。 某一次午休的时候，方一航转过身和后座同学说话时偶尔发现的。 一开始以为只是个巧合，在她闭上眼的时候方一航一直和后座讨论题目，他的余光无意间和秦素的偷瞄对视上，她立马把头转了个方向——有些过于明显了。 除了扎着马尾的后脑勺外，只能看到她通红的耳尖。 方一航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她跟上来。 “打算去美国了？” “呃……嗯。”，方一航家和她家就隔了一条马路，上学的时候总能在路上见到他，不过他都是出现在她身后。 放学的时候，有时也会聊上两句，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听说方一航家里是重组家庭，之前有个人问他父母的事碰了一鼻子灰。 触及到学习以外的事，他就不太搭理别人了。 “你数学不错，英语加油。” 秦素的偏科也算是小有盛名，班主任英语老师没少点她名，数学老师倒是赞赏有加。 “谢谢，你……高考也加油。” 她没打算告白，搞那种乱七八糟的事。 只是喜欢而已，何必要让对方知道。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俩人以后会有什么交集。 就当是青春里众多遗憾中的一个吧。 也不差这一个。 看着走在前面的方一航，她捏了捏口袋里的柠檬糖。 前面那个路口，他就要转进去了。 其实，她爸妈已经和学校申请好了……从下周开始，秦素就不用去学校了…… 说不定，今天是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见到方一航。 “方一航，这个，送你。”，她想了想，还是拿出了那颗有点普通但是她很喜欢的柠檬糖，“祝你……能考上想去的学校。” 怕他不肯收，她迅速拽过方一航的手塞了进去，然后快步往前跑开。 明明没吃糖，可嘴里酸涩的感觉不比新鲜柠檬好多少。 高考后女生那边聚了一下，听说方一航考上了他想去的那所名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毕竟她连同学们的联系方式都没来得及留，只有几个相熟的女生的qq。 把白月光和青春一起封存的秦素没想到，还能和他再见面。 大学四年，她一直在美国，穿衣打扮和以前很不一样，再加上后来听从父母安排进了叔叔的公司，一直在从事投资公司的市场营销、运营和公关这一块，干了好多杂活。 这么多年，已经把她一个i人活生生逼成了e人。E着e着就习惯了，甚至成了自己的保护色。 再次看到方一航时，学生时代那种堵在胸口青涩的爱恋一下子翻涌了上来。 可来新公司的第一年也无暇去顾及那么许多，尤其是，新公司正在扩张期，也需要短期内迅速站稳脚跟，在市场上拿下一席之地，她只好在自己的职位上疯狂打拼。 终于，靠着她的努力、人脉、还有方一航这几年当研究员时积累的市场经验、找寻潜力赛道的能力，在经过了一年多的布局后迎来了牛市，手上几只基金盈利率爆了，年终清算的时候最高的一只私募股权基金达到了1440%的盈利率。 14倍。 一年前跳槽的时候就和爸妈大吵一架，在那之后她就搬了出来，虽然脱离了物理距离，但爸妈仍然在方方面面侵入她的生活，尤其是逼着、哦不，是催着她相亲。 可她并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过一辈子…… 一想到要和没见过几次面的人结婚、上床，与其变成那样，不如—— 借着庆功宴的酒劲，她在包厢外熟门熟路地堵住了方一航，一个转身就把他推进了旁边空着的包厢。 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脑子不太清醒，可就是想试试看。 一只手把方一航按在门上，另一只手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安抚了一下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好在未启用的包厢漆黑一片，这个动作很难被看到。 方一航扶着她的手臂，以为她喝醉了。 “方经理……你有没有兴趣……”，她咽了下口水，毕竟还是紧张的，“找一个固定的床……伴……，我平时不抽烟喝酒，没有不良嗜好……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提供体检报告。” 以她对金融男的了解，一般送上门的不太会拒绝。哦错了，可能不只是金融男—— 顿了顿，可能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备着，她又开口补了一句，“只放松不谈情的那种，不会让同事们知道，我也不是那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好歹我们是高中同学，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方一航没想到自己的人品居然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夸奖的。 看得出来秦素平时确实不太喝酒，这才几杯就胆大成这样——以她的工作内容来说，不太应该啊。 “……”，他沉默着没有答话。 没得到回应的秦素舔了舔嘴唇，“是不感兴趣嘛？可真让人伤心啊……我还想着借这个机会可以蹭蹭你的专业知识呢。” 她的语气轻松，似乎并没有很在意。 但黑暗中她的心跳声因为距离太近的原因听进了方一航的耳朵里，可能平时话少的人听力就好吧。 咚咚、咚咚，——估摸着至少有120了。她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轻佻。甚至……很紧张。 秦素松开放在方一航肩上的手，手心已经出汗。 故作镇定地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今天她特地卷了个大波浪，打扮得一身港风，红色的低领衬衫，戴了一副珍珠耳钉。 还擦了自己面对难搞客户的专用必胜香水—— “我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好吧，这拒绝来得还挺干脆。 秦素手指扒拉上门把，“嗯唔，可惜了——” 虽然抱有一丝侥幸，但这样的结果也不是没有预料到。 “但和你，可以试试。” 方一航的手指覆上她的，顺势拉开门。 揽着她的肩，带出包厢，随即松手。 “离开太久了，我先回去。” 看着方一航快步离开的背影，被一连串动作晃神的秦素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刚才说什么？ 所以……这是，成了？ 果然喝多了脑袋不清醒—— 是不是……听错了？ 第二章-利益互换 秦素是打着来找ktv老板的名义出来的，这里是她谈生意的据点，而ktv老板是她的死党k总，短发的帅气女生。公司来谈生意、团建看在秦素的面子上一律七折。 今天刚拔了智齿的k总捂着半张脸，看着缩在她办公室沙发里抱着小黄人抱枕的秦素，皱眉。 “你刚才说什么？你找了那位要——要干什么？床？伴？”，一时间不知道是拔了的智齿疼还是被秦素刚才说的话给气疼了。 “kk，我喝多了，我也不记得我具体都说了什么……但他好像同意了……” “不是你希望他同意的嘛？——嘶。” “…感觉他同意就是渣男，不同意……就，我也挺失望的……” “他怎么说的？”，kk感觉头上的青筋在跳。 “他说他没有那方面需求，但可以试试……”，要回忆起方一航具体说了什么话，对现在微醺状态下的秦素已经有点难度了。 “渣男！” “干嘛呀……我又不吃亏……我四舍五入都30岁了，难道真要找个不认识的相亲对象闪婚么？” “你你你——”，kk激动得智齿更疼了，“你记得让他提供个体检报告，金融男瓢虫最多了。” “哦……那我先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应该喝的不多……刚才酒精都挥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被刚才的事儿吓一吓也都无影无踪了。 拽过自己搭配今天装扮的celine中古包，踩着玛丽珍小高跟走到ktv门口。 正准备叫车回去，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秦素。” 方一航在门口的休息区等了半天。 “方……经理？” “大家都回去了。”，他停顿了一会，“私下你可以叫我一航。” “……呃……好。” “我车停门口停车场，走两步就到。”，他又走在了她前面，回头看她，“还能走吗？” 秦素机械性地点了点头，有些没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看她一脸呆滞，方一航心里了然，估计还愣着呢。 “白车，我开过来。” 什么？！ 该不会是刚同意了成为床搭子，现在、立马就要“试试”吧？！ 她可是很相信方一航的人品呢，难道瞬间就要打脸？这么急不可耐？ 好在方一航只是想把她送回家。 “太晚了，打车不安全。” 坐上副驾驶的秦素感觉还很不真实。 似乎太顺利了点……她只是想给自己和白月光一个机会……难道真的要…… 车缓缓停在她租住的地方楼下。 “所以，什么时候开始？” 本来想解开安全带说声谢谢就走的秦素被问到了。 “工作日我们都挺忙的……那就周五或者周六好了，看情况，下周开始吧。” 她硬着头皮给出了答案。 “好，下周给你体检报告。” 回到家的秦素踢掉鞋子倒进沙发。 她脑子还是嗡嗡的。 这一晚上自己都做了什么？ 现在想来突然觉得非常后悔！ 都什么跟什么啊…… 果然酒是穿肠的毒药，一滴都不能沾！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她想了想，还是给另一个闺蜜打去了电话。 那一位，“阅人无数”。 “coco，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让我变得……经验丰富啊……” “哈？”，和新男友在大洋彼岸疯狂的coco大中午的就接到这通莫名其妙的语音通话。 好在新男友是个老外，听不懂中文。 “诶……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不要影响我一会儿出去吃大餐。” “哦，就是……我单位里那个白月光嘛……今天……我请他当我的固定床搭子——” “什么？？” “呃……不是……谈恋爱的意思……就是，就是那个意思……但我又不想让他看出我没经验……有没有什么办法……” “秦素你要死啊！” 当年她们在国外那么劝说，让秦素吃点儿好的，谈个恋爱，她死活不同意。说看不上这群未开化的人猿，不喜欢体毛重的老外。 对于那些一出国就开始吸大麻的美国留子也不感兴趣。 剩下的好男人都是不流通物，好货色屈指可数早就被预定光了。 几人甚至以为秦素打算当个赛博尼姑。看起来花，实则外强中干，多年归来仍是处。 原来，是心里早就有人了。 “你……那你抓紧买点玩具自己捅一捅吧。”，coco有些无奈地说着。 今天是周五，她还有时间做做准备。 “哦，有什么推荐的玩具嘛……链接发我。” “你等着，我给你去打听打听。”，她得找朋友圈里那位*趣用品创业起家的小姐姐问问，推荐几个初学者可以用的。Girl helps girl。 不一会几个链接就甩了过来，秦素想也没想一股脑儿统统丢进购物车下单。 商场上装了这么久，也该轮到情场了。 好在她的办公室和方一航的是两个方向、两块区域，不至于天天看到心生尴尬。 最多就是吃午饭的时候会在电梯里碰到。 很少有他俩独处的时候。 充其量点个头打声招呼。 秦素觉得自己很适合去当卧底，伪装的太好了。 之前就是在身边几个酒桌老手的教导下，她灵活运用各种作弊方法，几乎能做到滴酒不沾拿下客户。 靠的就是各种换酒、偷偷吐掉、装醉等一系列手段，什么啤酒吐茶杯、红酒吐可乐、白酒吐柠檬水，准备得一应俱全。 而且她倾向于找寻女老板以及同年龄层次的富二、三代们，大家更喜欢枸杞奶茶养生局，上个世纪的酒局在年轻人里面已经逐渐被淘汰了——除了国企等建工行业还在用以外。 更重要的是——没人会只看在酒色的份儿上把钱给你，你得有东西打动客户。投资又不像其他的行业东西都差不多，基金经理的业绩才是重头产品，且绝无平替。 为此她没少学行业知识，这一年虽然酒没怎么喝，但是书看了不少。 找上方一航一方面是垂涎已久，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请教一些问题。 不然工作场合真不敢去打扰那群争分夺秒做决策、操作的精英。 晚上，晚上可以。 白天虚与委蛇，晚上勤奋看资料——只不过近期的资料换成了那方面的…… Kk看着在她办公室看小视频的秦素，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我哥要是来扫黄，我第一个把你推出去！” 秦素是刚陪完、送走客户躲过来休息休息的，踩了一天的高跟鞋了。 Kk办公室有拖鞋，而且老板的办公室没事儿别人不敢进，也就秦素拿到了直通pass卡可以如入无人之地。 “诶呀，谁扫黄ktv往女老板的办公室扫，更何况你这儿都是在警局挂了号的，真有什么事儿你爸妈、你哥直接就把你大卸八块。” Kk家里是军警世家，本来爸妈气不打一处来恨她开了个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但后来发现这里涉及业务还挺多，因为常有闹事儿的，给很多退伍军人也介绍了工作——一部分还引流去了国际安保公司。 甚至有时候还能配合卧底啥的——当然，这方面的事儿是万万不敢公开的。 也因此这家ktv明面上登记注册的和kk一家都没关系，实际上从老板到服务员都是精心安排的。 “滚，要看你回家看，别污染我这里。”，时间不早了，kk也担心秦素回去太晚路上危险，开始赶人。 “哦，给我拿双运动鞋，高跟鞋放你这儿了，我明天来拿。”，趁还早，她还能回家再用玩具实践一下，毕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我这周六就不过来了……emmm，顺利的话以后我可能周六都不过来了。” “啧啧啧，等你成功骗过他再说吧……而且搞不好，按你的说法他臭脸这么没女人缘，估计也没经验，那就很好骗了。” “嗯嗯……但愿吧。”，她合上电脑，踩着kk拿给她的运动鞋，拉上后跟。 第三章-结束的理由 周六晚上，方一航如约来到了秦素的公寓楼下。 下午他刚去过爸妈家，照例，爸妈对他的感情生活还是很关心，异常关心。 只是他们的儿子依旧回复以事业为重。 但夫妻俩谁也没想到，他们那个一口一个以事业为重的儿子转身就躺在了别人床上。 秦素从一早上就开始收拾屋子，台面上的东西一律清空，每隔半小时就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更别说提前几天就开始做了全身管理。 空有一身社交本事接触过各色各样的男性但没谈过恋爱也没有x经验的她，第一次学以致用。 一定要装得像一些……她可以的。 “需要我带些什么吗？”，一小时前方一航打来电话，声音不像往日那般清冷。 “不用，我都……你不用带什么。” “晚饭？” “你吃披萨嘛？可以开票报销。” “好。” “那我点一个外卖送来。” 挂了电话的她用手扇了扇风，又开了会儿窗透气。 卧室里放了点扩香石，她努力打造了一个暧昧但又不要显得她十分重视的环境。这种时候是不是要来点酒？可她这里……没有酒……苏打水行不行？ 订好外卖以后没忍住，又给coco打了个电话。 “你是不是后悔了？你要是后悔我跟你说，我们就绝交。”，听着她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大早揉着眼屎接通语音，“那狗男人不都把体检报告发给你了嘛，还有什么好纠结的，横竖你又不吃亏。” “我……是不吃亏，但……我有点担心要是……我表现不好会不会……就没有以后了……” “深井冰啊你！”，手机里传来coco破了音的叫声，“——你你你，秦素你真的好去死一死了！” 说完coco就挂了电话，同时在女生小群里@了kk： Coco-【管管那个傻白甜！】 Kk-【我努力过了，放弃，让她自生自灭】 …… 周日晚上再次见面的时候，kk看着穿着休闲服的秦素，忍住了就是不问。 她也不说，刷着手机点歌，但看表情好像心情不错。 点的全是一些学生时代的歌，一首一首接着唱下来。 “恶不恶心，别跟我又来那套，多大年纪了还玩暧昧。”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行行行，你自愿的，别到时候来跟我抱怨。” “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你们他妈都睡了还找不到——” “连拥抱都没有勇气——唔！” Kk上手掐着秦素的腮帮子阻止她继续唱下去，赶紧切了下一首她的歌。 所以迄今为止kk和coco也不知道那天秦素和她的白月光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床搭子的事情她也没有再开口提过。 似乎一切都在正轨上，只是这辆车车头的方向有些歪。 半年后。 “你最近工作很清闲？”，kk给她泡了一杯姜茶，最近是秦素的姨妈期，但她几乎天天来ktv闲逛。 她抱着小黄人抱枕整个人直接横躺在了沙发上。 “想和他结束了。”，秦素跳过了那个问题。 “又作什么妖？” “想和他谈情了……这样不好……所以赶紧结束吧。” “想谈？那你就谈啊，废什么话。” “……”，她转头嫌弃地看了一眼kk，“你不懂，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喜欢他……爱情里先说喜欢的那个人就输了……我装得可累了。” Kk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更嫌弃的脸，“哪里看的古早垃圾汤，可以丢掉了。” “电影，是电影……里面还有斯佳丽大美人。”，她已经看了那个电影整整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里天天都在回溯、观察方一航的一举一动——哪怕里面有一丝一毫“爱情”的成分她都可以努努力继续。 可，似乎没有。 “行吧，你就作。”，kk打算放弃劝说。 “我没有作……这么长时间，他都没说过喜欢我，想要跟我谈恋爱……我们……都没有接吻过。” 她抱紧了kk新买的小黄人抱枕，心情低落，原来的抱枕已经被kk带回家给退役军犬当床搭子了。 也许，真的就只是不谈情的床搭子吧…… 于是就有了一开始的那一幕。 Ktv里，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起的coco和kk一脸无语地看着秦素点了一连串的失恋金曲，看这个架势她打算唱一晚上。 但这俩人只让她唱了一首就把后面的全删了。 失恋？ 不存在的，她都没开始恋爱。 让她发泄？ 不可能的，管她去死。 俩人都是火爆脾气，一人霸占着一个话筒，点的全是嗨爆全场的歌，一丁点儿都没有让她有时间难过的意思。 秦素被俩人夹在中间听了整整一小时的凤凰传奇，脸都绿了，一直到kk的大哥带着同学、同事们进来才放过了她。 本来组这个局是给coco物色靠谱的新男友，上一个老外分了以后coco谈了个rapper，没想到直接在手机里发现企图贩毒的信息，被coco反手一个举报送到kk大哥手上。 俩位损友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挑，不过看她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也没再起劲。 没什么好起劲的，爸妈那边也给她安排了相亲的对象。 毕竟她一直说自己没有情况，爸妈说她眼瞅着就30了就要给她安排些，非富即贵，其中还有一些可能对她哥哥工作上有帮助的人。 她那个比她大三岁的哥哥学习和工作上都太优秀了，以至于爸妈经常会忽略她那些微不足道的成绩，或者说比起她哥，完全不相信她能干好。 所以一回国就安排好了工作、未来。 当时跳槽就是因为不满意一直被安排的生活，公司里也一直流传着她走后门进来的，不是靠实力——一气之下，找了小伙伴开后门进了另一家初创企业——职位工资给得挺高。 那怎么办，现在的好工作确实不好找嘛。 她又不是技术岗，可替代性太高了。 所以进了新公司以后想要拼命洗刷自己身上“关系户”的标签，努力做出了点成绩。 只是之前的成绩太好了，现在维持就行，感觉工作上也逐渐懈怠了。 她像一条咸鱼一样靠在沙发的一角，今天妆也没画，完美地充当coco的普女陪衬，努力让coco大放光彩。 Kk插了一块水果塞进她嘴里。 “诶呀，男人嘛，三条腿的萝卜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少吗？” 秦素突然间觉得嘴里的水果胡萝卜有些恶心。 回到家后，她想把方一航留下来的东西收拾收拾，要么给他送过去，要么丢掉。 但打开抽屉看到迭放整齐的他的衣物，又有些不舍。 算了，先这样吧，说不定以后还能晾在阳台上防个贼啥的。 第二天起床穿衣服的时候她又想起昨晚coco对她的而提命面。 “我跟你说，有的男人就是贱，对他好反而不珍惜。你要不就试试不理他，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现在他面前晃，让他看得见吃不着，就算他不喜欢你，看你比之前更好看更骚气恶心恶心他也好。” 虽说秦素并没有恶心恶心他的意思，但在他面前更加花枝招展一些……总比苦大仇深的要好。 于是在不需要见客户的这一天也美美地化了个精致的妆。 只可惜方一航周日就出差去了，没能看到。 第四章-相亲 秦素不是一个喜欢雌竞的人，平时在公司里最多就是职业装和职业妆，但今天明显是用心了些，穿了条连衣裙，妆容也明媚了很多。 让前台眼前一亮。 “秦副总，看来今天是有特别活动嘛？”，前台把她的快递拿出来让她签收。 大家一直都很好奇，秦素这样对内温温柔柔对外游刃有余的性格，身材长相都不差，肯定有男友，但却从来没听她提过。 “今天？暂时没有。” “哇哦，那就是化妆品快过期了？”，20岁出头的前台刚毕业，降级消费的年轻人现在很提倡节俭。 “没有，就是心情好。刘总他们来了嘛？” “刘总和徐副总还没到，会议室已经预约好了，要不要准备咖啡？” “买楼下瑞幸就好，都是自己人，省点儿钱。” “要不要那个新品买茅台拿铁？” “别别别，那玩意儿可难喝了，大早上的不想满办公室都是呕吐味儿。” 每两周的早上8点是例会，为了不影响开盘，主要是公司里几个大佬碰个头，关心一下公司目前的进度。 作为业务部门的负责人，方一航也会参加。 他没空的时候就会找副手来参会。 但是今天，即使他在外地，也远程参会了。 可惜、可惜，没法当面看到她花枝招展的样子了。 就连老古板徐副总都在散会的时候夸了句小秦今天真好看。 散会后行政过来收拾会议室，也忍不住多问了几句，“秦副总，你今天真的没活动？很少看到你穿红裙子啊，之前都是黑白灰比较多。” “本来是没有的，刚才收到消息晚上去相亲。”，她皱着眉很不满意。 爸妈给她安排的这个“精英人士”说是这周只有今晚有空，她还没空呢。真不想去。之前推脱了半年，既然和方一航没什么可能，她这边也就松了口。 “诶，那可以去附近刚开业的那家俄餐，档次不低的，有双人套餐8折优惠。”，小年轻对美食的消息就是灵通。 “有道理，我到时候报个销，看看能不能当潜在客户拉过来。Cathy，帮我订个位置，晚上6点的。” “ok～” 合上电脑前，秦素看到线上会议室里方一航还没退出。 估计是忘了吧，可能人家的参会，就是开个电脑听着而已。 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6点，秦素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座位的时候看到了方一航。 怎么，相亲对象改姓方了？ 服务员带到了他身后的位置。 这可真是尴尬啊。 “方经理，真巧。” 俩人中间隔了一盆绿植，背靠背坐着。 “嗯。”，确实很巧，他也正好需要约个同学谈事情，就一起让行政连着定了两个位置。 “我来相个亲，顺便看看能不能拉个客户。你呢？不会也是相亲吧。” “见同学。” “哦。” 又开始惜字如金了，怪不得手上的基金赚钱呢。 秦素翻看着菜单，虽说套餐里可选的有限，但来都来了，她可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下次点。 服务员端过来了一杯热的金桔柠檬茶。 “唔，谢谢……我好像没点。” “……，这是店里赠送的。” 秦素挑了挑眉，这家店真不错，精确地对准了她的喜好。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10分钟。 方一航的大学同学倒是来了，俩人又开始聊一些行业内有的没的。 她第三次翻开菜单的时候，那位爸妈口中忠厚老实的相亲对象终于姗姗来迟。 瘦，很瘦。 作为一个东北人，除了身高一米八，就是个骨架子。 听说家里是某钢铁大厂的，本人是某985、211的硕士，目前也在钢铁行业研究院工作。 秦素已经快饿昏过去了，还好有热茶垫一垫，忙招手找来了服务员点菜。 好在西餐上菜还算快，第一道没多久就送到了面前。 可比起美食，对面这位谈论的话题着实让她难以下咽。 “你喜欢看三国吗？我就很喜欢。” “……”，哪怕秦素搜肠刮肚也接不出一点儿话，她可没看过三国，只知道那首很有名的《王进打高俅》的唢呐曲经常被b站up主当bgm来用。 她听不下去了。 干聊，聊不动。 行了行了，她回去就抱着三国啃！ 倒是说说水浒啊，好汉歌、孙二娘、潘金莲武大郎——武松打虎也行。 秦素先一步买好了单，但拒绝了相亲对象进一步提出的看个电影的要求，开玩笑，她还想回去好好休息呢。 都听一晚上三国了。 方一航对面的大学同学把最后一口已经凉了的土豆泥咽了下去。 “我说你，大老远的叫我来这儿吃饭，聊到一半就开始走神。” “这家店不错，请你。” “呵呵，你身后那位小姐姐走的时候我可是看你一直盯着——” “有只股票我最近很看好……” “操——，行行行，我不说了。来来来，说股票，我加入自选。” 第二天，秦素收到了来自父母转告的相亲结果。 对方没看上她，说没有共同话题。 谢谢了，谁能聊三国谁就上吧，她没这个本事。 三国杀倒是能玩玩。 把前一天晚上加进购物车里的精装版《三国演义》又删掉。 今天秦素没出去吃饭，点了个外卖。她从吧台倒了一杯常温的柠檬水在公司的餐厅区域等着。一边从公共区域拿了个苹果，一只手拿苹果啃，另一只手刷手机。 方一航正好也过来倒咖啡，秦素背对着门口，没注意。 等咖啡的时候，方一航看到她在购物车里把三国演义踢了出去。 “纸质版我有。” “……”，她瞬间收起手机，转头看他，“方经理，这习惯不太好吧，不光偷听，还偷看？” 拿过机器已经做好的咖啡，他靠着一旁的矮柜，没有说话。 他确实偷看了一下。 “天冷，多穿点。” 等咖啡稍微凉了一些，方一航一口气喝完，把纸杯扔进餐厅门口的垃圾桶，转身出去了。 “多事……我有外套的。”，她嘟囔着，看向他临走时放她面前的热拿铁。 秦素今天穿了一件露出锁骨的黑色大v领针织衫，袖口是木耳边，看上去有点中世纪风格，但下半身是一条鱼尾的一字裙，到小腿的长度。 可能上半身露得太多，看着冷吧。 嗯？他刚才是不是在关心她？ 第五章-习惯 虽然不是一个部门，但一个公司的八卦总是传播得特别快。 比如说，秦素最近的精心打扮，和她去相亲的事儿。 “啊，真是没想到秦副总也需要相亲，我还以为她有男朋友呢。” “哪可能，从来没看到过她收到花，都是她准备花去给客户，带回来两只花店送的插瓶子里。” 从门口进来，实习生和前台的窃窃私语传入了他的耳朵。 谁叫他听力太好。 秦素说她不喜欢鲜花，容易腐败萎靡，带根的又会长虫。 碍于“不谈情”的前提，他也没有送过什么东西给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之后自己心里好像堵上了一部分。 郁结难舒。 他叫来了副手。 “周五是妇女节，买点花送女同事，人手一支。” “嗯？送什么？康乃馨？” “玫瑰吧。” 于是妇女节一大早，前台就收到了送给各位女同事们的玫瑰花。 以公司的名义。 “哇，好抠门儿，就一支玫瑰嘛，也不配个满天星什么的。”，每年重要节日的时候秦素都会亲手盯一下给客户们的小礼物，自然对此是可以发表评论的。 不过真奇怪，她可没听说领导们批了钱买花…… 正好路过捧了一杯咖啡的方一航脸色一黑。 “算了，总比没有要好～”，拿着花和快递，秦素在前台签好字塔塔塔踩着小皮鞋回到自己办公室。 刚才那口咖啡好像堵在了胸口，咽不下去。 不过中午的时候刷到了秦素的朋友圈。 【感谢来自公司的爱～】 配图是那支已经找了个花瓶插好的玫瑰。 妇女节，按理说下午会早放。但朋友们都说已经有约了，谁叫她不提前预定。 那她忘了嘛。 毕竟之前，周五或者周六的晚上都是和方一航在一起的。 一时之间，有些不太习惯。 而另一边，也不习惯。 一般周五时间允许，会去他那里，下班后接上她开车回去。 周六的话会去她那里。 都不会过夜。 因为每次秦素都说自己认床，不然睡不着。 这是她担心自己不小心说梦话或者迷迷糊糊管不住嘴给出的借口。 今天公司里的女同事都走得早，但他们部门还要等大盘结束以后再复盘，尤其是几个受妇女节影响的大消费产品需要关注下。 下班又是天黑了，另一个区域似乎还有一盏灯亮着。 是秦素的办公室。 她把亮橘色的《薛兆丰经济学讲义》扣在脸上，椅子往后仰，好像在睡觉。 方一航敲了敲她办公室的玻璃门。 她拿下脸上的书，眼见是他，扒拉了下头发。 在方一航面前还是想保持下形象的。 “有事嘛？” “都走了，你还不回去？” “……” 确实，是该回去了。 这个时候她特别不想跟方一航独处，她看着他难受。 把书翻到前面没看完的那一页。 “我再看会儿……书……” “这本不值得仔细看，有这个时间可以看看我之前推荐给你的那几本曼昆的。” “……”，除了开会，好难得听到他说长句子。 但是很烦，最讨厌这种来自专业人士居高临下的鄙视了。 她觉得这本书就很有意思啊。 插上书签，合上书塞进包里，又把电脑塞进去，她打算回家继续看。 感觉方一航是在门口等她。 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 哪怕她再怎么磨蹭，方一航也在门口刷着手机。 确实是在等她。 进了电梯，他直接按下了-1楼停车场，并且丝毫没有要帮她按1楼的意思。 “帮我按一下1楼，谢谢。” 他挡在了按钮那里。 不太好伸手。 “我顺路送你。” “……” “谢谢”说早了。 回去路上他们路过一家麦当劳得来速，还点了汉堡薯条，就当晚饭。 “正好，我上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车开到了她公寓楼下，秦素解开安全带，拿着包还有麦当劳，打开车门下车。 刚关上门转身，方一航一骑绝尘，头也不回地把车开走了。 “……” 这？ 周六，方一航父母家。 “一航啊，怎么突然今天有空留下来了，以前不是从来不在这儿吃晚饭的嘛。” 方一航妈妈切好了水果送进他房间。 “很久没回来住了。” 他套着被单和枕套。 秦素父母家就在他父母家对面，隔了一条马路。 那边是一个绿化优美还有个小喷泉的高档小区。 而方一航家住在五楼，就在小区最外面一栋。 高中，有时候他在飘窗那里能看到秦素背着书包从旁边路上走过，就像闹钟一样提醒他该出门了。 秦素周六在家躺了一整天，把《薛兆丰经济学讲义》看得差不多了开始下单曼昆的《经济学讲义》，估摸着第二天就能快递送上门。 想着最近手头上没什么事，于是她开始在oa系统里申请年假，打算去趟九寨沟散心，给领导打了个电话特批了小长假。 再这样下去天天看到方一航她真怕自己撑不住。 她报了个成都当地的团，过去以后跟着走就行。 亚朵酒店的床，有点像方一航现在租住地方的大床。 听说他每年的年终奖都拿了好多，还全款买房了，羡慕，哪像她，也就升职的那一年拿了笔大的。 算了，不去想他了。 想也没用。 越接触就越喜欢这样认真做事的男人。 他不抽烟不喝酒，说怕影响大脑。 他还每周都健身。 他还会给她推荐专业书籍，告诉她很多市场分析和方法——虽然她记不住。 他还…… 真是的，说好了不去想他的，为什么停不下来了。 就这样吧。 手机上和他的聊天记录最后停留在上周六上午，他问她的睡裙能不能烘干，下雨天不容易晾干。她说随便。 这男人话说的少，打字反而能多打一些。 熄灭了屏幕，翻开曼昆的《经济学原理》，似乎有些看不进去。 一定是自己脑子不好使，果然不是学习的料。 赶紧睡——明天还得早起去集合。 第六章-挂名的公关 一个多礼拜后，秦素再次回到办公室，发现她的办公区域门前空着的位置多了一个人。 要说她和方一航结束床搭子的关系以后开始打扮得花枝招展，那这位，可以说得上是更加风情万种。 紧身衣，低胸，露沟，齐b小短裙。 把能集齐的标志性风俗元素都集齐了。 也是很难得，毕竟现在大佬们的口味其实趋于年轻化，喜欢幼态脸，装嫩的打扮，很少还有这么重口味的了。 “秦副总……” 她一开口就是夹子音，听得秦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是？” “我是刘波总介绍来的。” 刘波总？是谁？管事儿的不是刘总嘛…… 秦素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老板名单，刘波……好像是某个大股东。 “哦，你职位是？” “我叫秦玥，是来当您的助理的。” “助……理？” 屁大点儿职位，她哪里需要助理。 “嗯，我很能喝的。” 原来如此……倒是错怪她了，确实是塞来一个好帮手。 “你这身……不太合适，下午有空吗？我陪你出去挑几件职业装。” “我……我刚来上海，职业装……会不会很贵。” “单位报销，有入职置装费的。加个微信，你把简历发我一份我看看。” 秦素在职场和商场上一向是秉持着girl helps girl的原则，她理解不得不为了业绩放下身段甚至底线的女性，但能帮一把总会帮一把的。 秦玥是小城市来的，去年刚毕业，一个不知名的二本院校，专业是工商管理。 最近几年，类似这种没什么屁用的专业不知道每年教出了多少失业大学生。 秦素帮秦玥在附近的商场里挑了几套素雅的职业套装，换了一身装扮果然看上去顺眼多了。 “其实我不太陪客户喝酒，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场合……” “我、我可以的，我老家是酿酒的，我和刘波总就是在卖酒的时候认识的——” “这种话以后在单位就不要说了，虽然有关系有时候是件好事……但没什么成绩的时候反而会被人落下话柄。” 秦素又帮秦玥挑了一只低调一点的唇釉一并报销。 “哦，好的。” “不管是怎么来公司的，一定要好好干，努力未必会有回报，但不努力一定没有。” 啊，也到了她给年轻人灌输鸡汤的年纪了。 但秦素把问题想简单了。 公司做大做强以后，各位股东就一直想塞人进来多分一杯羹，技术岗塞不进，就往那些有利可图但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岗位塞人。 比如说职能部门、行政、后勤……公关。 公关嘛，只要长得好看、能喝酒、会说话就行。 多简单的事儿。 哪个职位是公关呢？ 比如说……秦素的职位。 说是副总裁，其实在股东们看来就是个喝酒卖笑的。 趁着秦素请假的时候就有位叫刘波的股东借口塞个人进来帮忙，顺理成章。 如意算盘打得响，只要塞进来的人能接触到秦素所有的客户，那之后就没秦素什么事了。 秦副总，连名片都不用大改，对客户来说还是那三个字，多方便。 就在秦素尽心尽力带着秦玥跑客户，教她做事的时候。 她的劳动合同到期了。 本来以为只是续签的事，她都拉了那么多客户，业绩飙升，续签还不是板上钉钉。 可刘波看上了她这个位置，同时给其他股东施压，认为目前秦素的高薪远超她带来的价值。还把她走后门进来这件事拿出来说。 她走的是coco的门路，coco家里认识刘总。 而刘总其实这两年身体不好打算退了，所以在分赃不均的时候也说不上什么话。 一连串操作下来，股东会里也认为秦素的劳动合同，可以到期不续签了——没任何法律风险，甚至觉得这种事没必要拿到股东会上讨论，刘波一个人拍版就行。 全然忘了那一批优质客户是怎么来的。 狡兔死，走狗烹。 秦素的价值已经用尽了，只要把客户吸引过来剩下的就是靠过硬的产品留住客户就行。 过硬的产品，指的自然就是方一航他们这些优秀的基金经理。 秦素的离职是刘波亲自来谈的。 他倒是也想亲眼看看秦素本人是什么样。 “法定的n，对你来说应该够了。” 3个月的月平均工资，15万，要是没有年终奖估计10万都没有。 坐在小会议室圆桌对面的刘波看上去是个打扮干净的中年人。 说实话有点像“宋思明”那个调调的，并不觉得油腻。 怪不得秦玥愿意委身。 “挺好，既然是法定的，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她摆弄着手机，连录音都没兴趣开启。 “还有，你入职的时候我们是签过竞业协议的。” 两年，每个月6000块，就可以阻止她去其他证券投资基金公司。 “刘波总，这二级市场我也干腻了，没兴趣继续。” “当然，你还有另一种选择。” 刘波身体前倾，凑了上来。 收回前面说他像“宋思明”的话，突然就恶心了起来。 秦素也前倾着身体，只不过她是撑了一下桌子站起身，顺便拍了拍刘波的肩膀。 “刘波总，会议室上个月装了摄像头，您……请自重。”，她拉开会议室的门，“竞业协议补偿金记得按时打钱。” 到期不续约，其实就是裁员。 裁的还是大动脉。 员工们虽然颇有微词，但是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还不错的同事要离职了而已。 秦素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七七八八的杂物堆了不少。 一直整理到了晚上，合并成了三个箱子。 坐在了办公椅上休息，她累了。 给秦玥的那句回旋镖这么快就扎到了自己身上。 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 也不能这么说，每个月工资都有按时发。 真好，这下子情场失意，职场也失业。 原本想给爸妈证明一些什么……现在，都打水漂了。所以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认为的那样，自己很失败，只有沿着父母安排的路走才算好？ 她不理解。 想要做的事情，为什么没一样顺心的…… 和方一航结束床搭子的关系不过一个月，就失业了。 第一周，自己出去旅了个游；第二周，带着秦玥上手熟悉业务顺便把自己假期那一周的活给补了；第三周继续熟悉业务，希望给自己培养出一个得力助手；第四周，收到了到期不续约通知。 “需要帮忙嘛？” 这次，方一航连门都没敲，走到她这直接就开口询问。秦素要离职的消息传得很快，他也是忙完才知道，只好先来看看。 “嗯……帮我……把这几个箱子都扔到楼梯间垃圾桶吧。” 她不想要了。 这里的什么都不想带走。 “保密信息我都已经销毁了，这些都是……杂物、垃圾。” 各种经济、基金、股票相关的书籍，优秀员工的奖牌奖杯，小摆件，相框…… “我搬到车里，送你回去再挑一下。” “好……谢谢。” 第七章-离职 今天穿了一双低跟的鞋，比较好走路，她背着包，包里装了电脑，手上抱了个稍微轻一点的箱子。 另外两个箱子在方一航手上。 “不是月底吗，怎么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秦素不太想让方一航看到自己失业的样子，“还有些年假没休完，时间差不多。再说，也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了……剩下的靠你就行，金牌基金经理。” 自己竟然这么没有价值，被人说裁就裁。 果然是……选错了专业么。 还是说入错了行？ 方一航帮着她把箱子又搬进了家。 “对了，既然你都上来了……”，她放下箱子拍了拍手上的灰，“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 “太晚了，你好好休息。东西以后再说。” 方一航把两个箱子放在地上，大门都还没关上，他转身就出去了。 “砰——！” 是错觉？他好像生气了？ 还是说……是这扇门年老失修，关起来的时候特别响？ 很久没在工作日一觉睡到自然醒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kk，既然都快离职了，那ktv的钱也要帮着kk催一下了。 原本kk都是把ktv最好的包厢888号留给她公司。 还会打折。 现在不用了，以后888包厢紫帆资本再也进不去了。 那是秦素专用的包厢。 工作日白天的ktv空无一人，几乎。 只有零星的几个散客。 秦素随意扎了个马尾，把长卷发固定在脑后。 娴熟地抓起小黄人，顺势就在沙发上倒下。 “喂——”，kk看她这副模样以为她又是为情所伤。 “别吵，赶紧算下我们公司还欠你多少钱，趁我现在还能和财务说得上话帮你催催。” “啥？咋了？” “什么咋了，别一脸大惊小怪的……就是被裁员了而已。” “哈？！那我可不给你们公司打折了，就这种垃圾公司凭什么享受我对最高vip的待遇。” “噗——，你说的最高vip是我吗？” 她被kk逗笑了。 “不然呢，888号包厢专属于你，very very very important person。” “行啊，888号包厢你都得给我留着，不许让别人进去。” 下午，秦素又去了一趟公司，把该提交的报销发票整理好给到财务。 她可没那么好心，走之前什么都不要了——这里说的是钱，钱还是要的。 毕竟当初就是大吵了一架从家里搬出来的，自己一个人生活哪里都要用钱。 谁叫爸妈总是信不过她，说她……不行。 这几年稍微有了些积蓄，去年交给方一航一大笔奖金让他帮着打理一下……不知道那支基金的收益率怎么样，反正她不是合格投资人，没法单独开账户买。 手上的余钱一部分自己瞎投了几只公募基金——医药和白酒重创中，新能源也不忍直视。还买了一部分债，赚的那点儿聊胜于无。 感觉自己跟风投的确实不太行，老老实实打工才是唯一的正途。 可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呜呼哀哉。 既然半离职了，那她更要打扮得努力一些，在这个成年人的社会里装一装。 只不过她没有穿高跟鞋虐待自己了，戴了个棒球帽穿了运动连衣裙和运动鞋。 露出了姣好的腰部曲线，还有两条常年健身的长腿，顺便给同事们点了某家网红奶茶来。 “秦副总……” 身后传来了秦玥柔柔娇娇的声音。 她这副“好嗓子”可能是天生的吧。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下一任“秦副总”，但她还是坐在自己原来的工位上，没有立马就搬进秦素已经清空的办公室。 秦素带着秦玥跑了几个客户，她做事情也很勤快。 感觉并不像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可能只是抓住了一个“机会”。 而且真正无耻的是那位刘波总以及决定不再续约的“公司”，所以秦素倒也对她恨不起来。 “不要脸。”，前台行政低声骂了一句。 秦素还是拿了一杯奶茶递给秦玥。 “以后要靠你自己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问我。” 秦玥接过奶茶，好像想说点什么，最后动了动嘴，“秦副总，祝你以后……一帆风顺。” “谢谢。” 只能怪自己没有做到“不可替代”，都是自己的问题。 不怪她，不怪任何人。 她回到前台最后签收了几个文件，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一下，随手拍了一下休息区桌上的花，花瓶上有公司的logo。 【旅程中途下个车，大家有缘再见。】 发了个朋友圈，算是告知了一下客户们。 很快，几个富婆就陆续发来了“关心”。 马总-【素素，是不是你们那个基金公司有什么问题？你离职了？】 周总-【小秦，你和我说的基金还能买吗？】 赵总-【啥情况？】 …… 手机不停地“滋滋滋”。 她只说自己想休息一段时间，但推荐的基金经理绝对没问题，也算是给老东家最后扯一块遮羞布了。 看了一眼业务部门-基金经理的区域，和她办公室是两个方向。 以前想找个借口溜过去都有点牵强，现在明着往那里走更难。 正是股票开市的时候，过去也只是会打扰他们。 就……就这样吧。 啊……有些不甘心啊。 而且——自己走得十分憋屈……不做点什么好像玷污了自己“coco亲传大弟子”的名号。 公司的事情没麻烦过coco，现在都结束了倒是可以打听下…… “方经理，这是秦副总送大家的下午茶，说特地给你们业务部换换口味，让你们别总是喝美式。”，业务部的人辛苦了一天陆续出来喘口气的时候，前台cathy开始分发着秦素点的各种口味奶茶，特地标识了少少糖。 “她今天来过？” “嗯，下午来报销，最后交接一下，刚走，说去附近最后吃个晚饭。” 秦素对于餐饮店的口味比较单一，主要也是因为附近的晚饭她喜欢的不多。 又要减肥，说什么饮食多样化，又要每样都少吃一点，还不能太贵太难吃——pass了一堆减脂餐和色拉。 于是有一家店非常符合她的胃口，叫稻状元。 别人过去吃盒饭，她过去只吃菜。 而且有个坏习惯，一边吃一边一定要看个电视剧什么的，说下饭。 本着试试看的心态，方一航走进美食城最里面的稻状元，看到了角落里的秦素。 第八章-行业名声 “谢谢你送的奶茶。” 他也放下了餐盘，就随便夹了一口青菜和土豆丝，只有这两个菜不排队。 秦素戴着耳机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她关闭了降噪模式，但一眼就看到了方一航盘子里少得可怜的菜，也没有饭。 “哟，今天股市不行？你这是打算勒紧裤腰带吃糠喝稀了？” “最近吃的太油腻了，减肥。” 秦素看着自己盘子里的减肥餐，撇了撇嘴。 要不怎么说男人瘦下来可快了呢，女人哪里抵得住美食的诱惑。 你看那个红烧肉，看那个麻婆豆腐、干煸豆角、口水鸡…… “股市没问题就行，我可把全部身家都给你了，要是亏了我就……”，一时找不到说辞的秦素嘴瓢了一会。 “要是亏了我赔给你。” “——！？”，秦素瞪大了眼睛，“方经理你是不是违规了？” 基金从业人员可是不能承诺保底保收益的。 “你那点钱本来就是买在我的份额里，就当是我问你借的。” “这么说倒是可以的，我就不录音了，你到时候别赖账。” “不会。” “哦……你刚才第一句话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不重要。” 秦素想打人了，这堪比微信撤回。 方一航的青菜和土豆两口就能塞进嘴里，他看着秦素磨磨蹭蹭，把剧倒是三倍速看完了，菜还没吃完。 “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等我。” 他看了看表，暂时还有时间。 “我有事问你。” “工作上的事你可以问新的秦副总了，我都交接好了。” “我问的是你的工作。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她还想享受一下失业生活呢，这么快就要被催“工”了？ 见秦素一脸的“毫无打算”，方一航点开手机推送了一个名片过去。 “猎头，主要做金融投资领域的，你可以发个简历给她。” “哦，谢谢。” 她暂时还沉浸在伪失恋和失业的打击中，还没想好怎么振作起来，更何况实际的离职日期是月底，还有个十几天。 想先在家躺个五天，把落下的各种电视剧电影补一补。 方一航似乎有些……在关心她？ 但就像电影里说的那样……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你，会想方设法来找你，让你知道他喜欢你…… 他们的微信除了刚才那一条，仍停留在那个周六关于洗衣服的话题。 也许只是凑巧，他也来这家吃个饭而已。 正好看到了她，基于同情给了个猎头的联系方式。 而猎头……她手机里可多了，找工作又不是有个好猎头就行。 想了想还是咽下了想问出口的话。 别自作多情了。 到时候还要自搭台阶滚下来，多尴尬。 这么想着，剩下的菜就有些吃不下去了。 堵得慌。 她放下了筷子。 “那个……我吃完了，不打扰你继续上班了……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如果下次心情好再路过可能会给你带个下午茶什么的。” “以后还会是一个行业的，见面的机会还是有的。” “再说吧……” 既然方一航对她没那个意思……其实她有点打算摆烂了，搞不好第二天就听从父母安排和某个富二代官二代相亲结婚当家庭主妇去了。 听说已经有好事之徒把秦素离职的事情捅到她爸妈那里，接下来的几天注定又要被冷嘲热讽。 本来想着靠给方一航那笔钱再赚个10倍，但那一年正好赶上了两只“妖股”他压中了宝，今年行情惨淡，能不能保本还真不好说。 她只是想给自己赚一套小房子的钱。 另一边副手已经提醒方一航开会，看着副手发着已经跪下来的表情包，方一航只好匆匆道别。 没关系，以后……应该还会再见面的。 而秦素，还没等到家就接到了自己那位久闻不见的“父亲大人”的电话。 “我早就说过金融行业不好干，给你介绍了叔叔的公司至少还干净些，你看看你自己在外面干得——” “我没有，是谁又和你们胡说八道？” “你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要怪别人说——” “我做什么了？” “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爸，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你嘴里那些不干不净不三不四的事情！” “这周，回趟家，有事跟你说。” “呵呵，又是相亲吗？”，她很后悔上次答应了她妈去相亲，导致她爸就觉得她开始妥协了。 “你也这个年纪了，不要总是在外面混。” “怎么个年纪？……你怎么不说我奶在你这个年纪都有七个孙子了——” “嘟嘟嘟嘟嘟——” 秦素小的时候也是很听话的，只是她确实不如自己那个哥哥优秀。 基因里优秀的那一部分都遗传到了她那个少年班的哥哥身上了吧。 留给她的都是一些残次品。 所以她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了。 但再怎么普通，也是有自尊的。 爸妈偏心的厉害，一方面又极力地贬低她，以为这种打压式教育会有效果。 另一方面，干脆开始安排她的人生。 去留学、选专业、回国的工作——包括老公都安排上了。 所以她才开始反抗，在被贴上了“废物”标签的环境下，反抗。 但另一方面，她在外依旧维护了爸妈的面子，装出了一副受过了良好教育、修养不错的样子。 很累。 只不过是工作到期不续约而已，怎么又被贴回了“废物”的标签，而且话里话外还说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明明别人家的父母都很爱孩子……是她爸妈的爱表现得很不同吗？ 她大晚上跑到kk的地盘进了个迷你包厢疯狂唱歌——工作日的晚上888号房是会被订出去的。 唱到了喉咙冒火，只好拼命喝水。 等kk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鸭子挣扎着要唱《向天再借五百年》。 “……” 她伸手关了音乐、灯光。 包厢恢复了平静，鸭子也倒在沙发上喘气。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要不……你到我这来打工算了。省的你爸妈说你没工作，瞎混。” “不行，来你这儿简历会脏的。” “……，秦素，你欠揍是吧。” “所以帮我查到了吗？到底是谁在造我谣。” “coco那边好像有点消息，还在打听，她说多半……就是那位赶你离开公司的老青蛙。” “呵呵，我还没找他算帐，他自己就先跳出来了。” “打算怎么动手？” “不急，不急……让我想想……” 把她赶出公司不够，还要造谣……打官司报警那都是便宜了他。 绝不能放过这个老青蛙。 第九章-清高什么？ “老刘啊，你别被她骗了，她那么多客户，还不是靠……” “现在的小姑娘，有几个无辜的？都是骗人的……当然不是我瞎说的！”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都退下来了，就好好陪陪孙女——” “我这也算是为公司节约成本，你得体谅我的良苦用心啊……” “好好好，这事儿就交给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影响公司业绩的。” 刘波挂了电话，又换了一副嘴脸。 今天可是他好不容易把养了快半年的秦玥骗进酒店套房的日子，养大这么一只金丝雀真不容易，尤其她来了城里以后更加会穿衣打扮了，自己一开始给她挑的衣服确实不适合她的年纪。 还是最近看着更好看。果然是城里养人。 他之前作为“酒博士”下乡去研究土家族酿酒的方法，看上了毕业在家帮忙的小姑娘，凭着他还算不错的外表和编造的“故事”，小姑娘很快就同意跟他回来了。 “刘波总。“ “我都说过了，叫我刘大哥。“ 也是小县城出生的刘波一直还想着自己原来村里的村花，第一眼看到秦玥，他就觉得像！ 这也算是弥补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遗憾。 “刘大哥，这样不好吧，你说你和嫂子还没有离婚……” “我们感情不和很多年了……玥玥，你要知道很多城里人费老劲才能离婚，太麻烦、太麻烦了……” 他手揽着秦玥，也知道不能心急，一心急怕吓着她。 秦玥拉着刘波的手，目光盈盈。 “刘大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很感激你带我出来，还给我找了工作。但我还是受过教育的……” “你放心，我们离婚已经在走流程了，这周，这周就申请离婚！” “我听人说冷静期要30天。” “啊对对，下个月，你等着！下个月我就给你看离婚证！” “那你不许骗我……”，秦玥把头依偎在刘波胸口，但还是抓着他的手，似乎很恩爱，“刘大哥，我等你，到时候我就把自己交给你……” “……，好！好！” 正在秦素躺平休息一边想怎么整老青蛙的时候，秦玥直接给她发来了以上录音。 秦玥-【秦副总，我不知道怎么帮你，这样够不够？】 秦素没有回复，招来了军师后援团，一起听完录音，皱起了眉头。 这段录音很完整，从老青蛙厕所说她坏话，到甜言蜜语骗小姑娘。 还离婚？刚携夫人参加了一个论坛，现场表忠心来着。 毕竟他能有今天，很大一部分靠的是知名大学教授老丈人那边的学生帮衬。 又不傻，为了小姑娘踢了根基？ 也就是秦玥，涉世未深，又不知道刘波的背景，几句话就被诓骗了。 “怎么说？” “报警那都是便宜他了，而且这事儿警察也不会处理的。”，对警沟通经验丰富的kk把这条路堵了。 “刘波的夫人我倒是能接触上，问问刘总就行，把这事儿先捅过去。”，coco给出了方案，“你们就想，刘波怕啥？一天到晚号称酒博士，缺啥装啥，我甚至怀疑他那博士论文都是别人写的，学术界造假——锤死他。” “他那年代有知网嘛？” “没有可以重新打出来查呀……” “你们等着，我去查查这老青蛙是不是还有瓢虫的记录，总觉得他这副德行，应该没少在这方面花钱。”，kk打算利用下人脉。 “现在你哥那里给查这玩意儿？” “他刚正不阿应该不会帮我查，但我只要知道他有还是没有，就自有办法。” 于是一套行事不太缜密但恶心人的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 大家迅速开始工作。 而秦素单独把秦玥约了出来。 她不希望自己的报复行动会影响到秦玥。 “没关系的，秦副总。” “你不怕刘波的老婆来单位闹？” “我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准备。让一个才工作几个月的人当副总裁，想想也是不可能。我也顶不住别人背后说闲话的压力。” “那你之前……” “刘波之前跟我说他和老婆关系不好，已经分居很久了，还说见到我就让我想到他的初恋。当时说那话情真意切……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而且来上海也是一个机会。”，秦玥倒毫不隐瞒。 “这倒是……我要是你，有这个机会，我可能也会……emmm……抱歉。” “没关系的秦副总。我知道的，你不是那个意思。”，跟着秦素工作过一段时间，她也知道秦素的脾气性格。 秦素对客户也是很真诚的，虚与委蛇也只是针对那“一部分”的客户。 所以她才会在单位人缘很好，在外面也有很多朋友。 山鸡要想代替凤凰的位置，还早得很。 她来了，她看见了，她有点想成为秦素这样的人。 某种程度上，她确实要感谢刘波。 “你都知道刘波是……个老青蛙，你还……” “逢场作戏嘛。” “学这么快？”，秦素都想表扬一下自己这位助理了。 “是你说的，勤能补拙，我报名了一个表演班，每天晚上上课。” “那真是有天分……其实……你离职以后倒不如……不如去签个经纪公司……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 Coco家里就是做这个业务的，所以她的人脉，巨多，巨广。 “我还是想做销售的，天天演戏也累人。要是成了大明星，隐私都没了。” “嗯……好，自己喜欢才最重要！” 捅到刘波老婆那里是最后一步，先一步恶心恶心他，居然还真查出来他的瓢虫记录。 每次让警察通知的都是自己一个表弟，而这位表弟的口风也不是很紧，kk找人陪了几瓶酒就倾囊相授了，甚至还提供了一处刘波最近常去的“清纯外围”场所。 再一次让秦素意识到，喝酒误事！ 于是kk把收到的情报分享给了自家大哥，让他们监控卡着刘波去的点儿临检—— 再让秦素适时地出现在附近拍照。 她笑吟吟地等在警局门口，手上拿着刚打印出来的照片。 “刘波总，好巧。” “你他妈装什么清高！你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啧啧，咱就是说，你但凡关心一下我这边的客户群体就应该知道，我找的很多都是太太们。和太太们打交道——怎么不算干净呢？刘波总，您的太太……也是我的潜在客户～” 她晃了晃手上的照片，那是刘波跟着警察上车的照片，前面就是一个穿着齐b白色小短裙的小姐姐。 第二天，刘波的道歉信就出现在了朋友圈里，他承认对秦素的有些传闻缺乏事实依据，胡乱彩信他人的造谣，为公司没能留住秦素表示遗憾。 “……”，coco看着刘总转发过来的截图，一脸嫌弃，“就这？” “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啊……” “慌什么，就一次瓢虫被抓的照片，确实只能做到这份儿上了。”，秦素翻看着找私家侦探查到的刘波夫人的行程，看看这几天能在哪堵上她，“先把我爸的嘴堵上，省的明天回去他又叭叭叭拿一些不着调的话教训我。” 第十章-离家出走 秦素已经很久没回过家吃饭了。 最多就是回来拿个东西，绝不多留。 反正在这个家她不是透明人就是出气筒，父母把他们优秀基因的失败产物总结为她不努力、不上进、天天瞎混的结果…… 在上海住200多平米上下复式楼的家庭，家底相当殷实了。 秦素租的房子卧室可能都还没家里厕所大。 她哥也是金融行业的，只不过是美国市场那边的，所以经常凌晨2-3点听到他在房间里一边开会一边发火砸他们俩卧室中间的墙。 第二天收获一只熊猫限定版秦素。 所以家里的居住环境也堪忧。 腹背受敌之下，她憋着一口气租房出去住，换了个工作，离开父母的掌控。 虽然谣言是洗刷干净了，但秦素丢了工作的事情还是让父亲不满意。 毕竟，秦父认为，没本事的人才会被公司裁员。 听说她哥谈了个当老师的女朋友，不过家境有些普通，所以爸妈也不太满意——于是心思就打到了她的头上。 她专心剥着虾放到自己碗里，打算剥个十几只一起吃。 差不多了，起身去厕所洗手。 再次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哥坐在她的位置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拿筷子直接一口三四只地吃掉了她的虾。 “那是我的。”，她气闷地抓住秦牧言拿筷子的手。 “言言啊，你再给妹妹剥几只。不好这样的。”，从厨房里端汤出来的秦母说了两句。 “谁叫她自己剥了不吃。”，秦牧言毫不客气，没有任何道歉或做补救措施的意思。 秦母没有再说话，进厨房继续去准备其他的菜。 虾已经吃完了，秦牧言放下了筷子，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秦父从头到尾都在书房没出来，他总是最后一个上桌。 秦素吸了一口气，换了个位置继续给自己剥虾。 和稀泥的母亲，霸道的他，消失的父亲，破碎的家。 可真押韵。 所有人都说她脾气好——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当然觉得周围的朋友对她都是好的，怎么会脾气不好。 秦牧言其实也不是说霸道，只是欺负妹妹习惯了，而且家里也不管。 当然，他也知道有时候做的过分了些，可看秦素还是没什么应激反应，也就不会道歉。 他对秦素也是好过的……比如说把零用钱省下来给她买手机。 功过相抵。 兄妹哪有不吵闹的，说到底还是一家人。 饭吃得差不多了，秦父开始说正事。 简单来说就是秦牧言那边因为相信他所以都让他自己拿主意，而秦素这里——开始安排相亲。 好可笑，别的拿捏不了就要安排男人。 说什么对她来说，选择很重要。 要选对的，不要选喜欢的。 她父母到底以为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她从小到大喜欢的就是好学生啊。 整顿饭几乎一直在吃面前这盘虾。本来还擦个手吃，后来干脆只盯着虾用手吃，别的菜也不吃了。 一盘虾吃完，没等秦父说完，她起身。 “我吃完了，晚上还有事先回去了。” 拿湿纸巾擦了擦手，带着虾腥味儿的手指拿手机、拿包，出门。 只留下身后秦父拍桌子，秦母劝慰，秦牧言，继续吃。 方一航也刚在父母家吃了中饭，在自己房间接了个电话，一边打着，一边看着窗外——楼下好像是秦素。 他家前面这条小路可以直通地铁，隔壁小区的经常走这里。 估计秦素也是去了父母家，现在要回去。 只是她好像在哭。 电话那头的同事说着什么已经无心去听，反正是不太重要的事，等周一一早再听也来得及。 “咳咳。” 他下了楼，在秦素身后咳嗽了一声。 这声音好耳熟。 该死的耳熟。 她眼泪还没来得及擦干呢。 只好鼻子迅速抽泣了一下，两只手抹了一把眼泪，尴尬地转身。 “真巧……” 她知道方一航父母住这个小区，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知道。 所以经常会在进这个小区抄近道去坐地铁的时候留心一下能不能看到他——可之前一次都没有的。 “嗯，没搬。” “哦……我刚从我爸妈家出来，正好坐地铁回去。” “我也要回去了，要不要顺路送你？” 这里回去，那确实是顺路的。 她纠结了一下。 身旁响起车辆解锁的声音。 啊，原来就在旁边，难怪看起来这么眼熟。 气氛更尴尬了。 再拒绝是不是就不识相了。 “唔……麻烦你了……” 回去的路程至少半小时，沉默了2分钟就让秦素受不了了。 方一航怎么能忍住不说话的，她不行。 “那个……你每周都会回来吗？” “每周六，中午。” “哦……” “你呢？” “有段时间没回来了……我……离家出走呢。” “离家出走？” “嗯啊……就是，字面意思。” “和爸妈吵架了？” “不算……我不太会吵架，就是单方面被说几句吧。”，她转头看着窗外，今天穿了一套白色运动服上衣裤子，背了一个粉色小熊噗噗的毛绒斜挎包。感觉很学生气。 “我也不怎么会吵架。” “嗯哼，看出来了，何止是不会吵架……好像话都挺少的。”，秦素忍不住吐槽。 “话少点不好么。” “太安静了气氛会很尴尬，我不太习惯。” 方一航想到了很多个晚上沉默着还要关了灯的秦素，有些疑惑了。 但现在开口问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他决定换个话题。 “还没开始找……有些之前的事情要处理一下……” “你是说……那位刘总？”——朋友圈的截图可是人尽皆知。 “嗯，是那位刘大青蛙。” “事情解决了的话……你还会回公司吗？” “不了吧，再回来也会很尴尬的。” 她已经对股东会的细节都知道了，所以对公司有些失望。 但也能理解——觉得她工资高，裁掉，换个年轻的上来确实省钱。 而且她名义上是副总裁，也就是职位好听而已，说她是挂名的公关倒也没说错。 “最近有一家成立没多久的风投公司在招投资关系总监，可能会需要你这样综合能力的候选人。” 方一航斟酌着字词。 “又是成立没多久？……不会又给我一个祭天剧本，扶持起来了就甩开我吧。”，她已经怕了。 “不会。”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靠谱吗？” “就上次推荐给你那个猎头发的消息，你可以问问她。” 第十一章-小公司 秦素加上了猎头，也确实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不能真的混吃等死。 省吃俭用给方一航的50万还不知道最后能剩多少呢。 一边按照猎头提供的职位要求修改着简历，一边把秦玥那里的收尾给处理了。 老青蛙为了骗秦玥，居然真的搞来了一本假的离婚证。 秦素收到聊天记录也才第一次知道，原来离婚证也是红色的。 等到秦玥离职的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她们俩一边把所有的录音、聊天记录、做瓢虫的证据发给老青蛙的夫人，另一边直接提出了离职，但在离职之前早就把工作都交接完毕给秦素原来的副手了。 还有就是老青蛙论文，是找了枪手写的，枪手直接承认是抄了国外一篇不太知名的——于是三管齐下。 迅速果断，夫人这次是真的提出了离婚，还要求分走一半的股权。 加上夫人父亲手上原来就有的股权，大股东变成了夫人。 秦素还陪着秦玥和夫人吃了一顿饭。 老青蛙说的没错，最近两年夫人和老青蛙关系确实有所疏离——可归根结底是因为老青蛙经常出差、失联，打着工作忙的借口，实则是出轨、当瓢虫、各种学术造假。 本来老青蛙这两个月要评职称，还指望着老丈人那边能帮一把才又开始跪舔夫人。 这下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剩下的只有原来一半儿的股权，收益大幅缩水——但这是他仅剩的收益了。 可就连这部分，夫人也没打算放过。 老青蛙爸妈老家的房也是夫人出钱给买的，但当时留了个心眼儿，没登记在公婆名下，是在老丈人名下。 买的是个大别野，别提多长脸了。 夫人威胁着说要收回大别野，把公婆直接赶出去——和老青蛙商量着用市场价格买下了他手里剩余的股权，其中一部分钱扣除作为大别野过户的费用。 至此，老青蛙完全离开了公司…… 知道秦玥的前因后果以后，夫人倒也爽快，提出要资助秦玥念书学市场营销方面的。 秦玥自然是拒绝了，她想勤工俭学，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于是夫人现场直接安排了公司打给秦玥20万，就当是离职补偿。 听得秦素心口一紧。 就是说——整件事情中，好像受伤比较严重的，是她呢。 但她除了收获夫人和秦玥的友情，还有经济补偿金15万以外，就，emmm，没了。 得找个时间去灵顺寺拜拜，她这个财运啊——还是只能靠方一航手上的50万了。 猎头根据秦素的简历提供了好几个职位给她。 但还是那家投资关系总监的职位更吸引她。 工资虽然没有很高，但是奖金部分——很不错。 完美诠释了多劳多得。 相当于自己的奖金大部分是和绩效挂钩。 但这样一来年终奖的比例会畸高，换句话说，到了年底才是赚钱的时候，之前的基本工资也就够个房租和生活费。 好在秦素目前的房租押一付三，她提前预留了两年的生活费用，固定支出不愁。 用实力证明存在价值的薪资构成——她想试试看。 这个薪资构成也是方一航和人事总监商量出来的结果。 新公司的名字叫金柠投资，是新注册成立的，刚半年，股东是来自境外的某家公司。不过以秦素的了解，可能又是哪位国内大佬设立的evi架构，通过境外离岸公司避税出口转内销投资来的。 听说还有公司下午茶。员工福利很好。 可能因为公司小，下午茶也花不了几个钱——说到底就是为了让牛马们更好地打工。 其他几个职位也都看了看，在大公司以她的资历能够提供的职位有限，毕竟她不属于某一方面专精，能力比较综合，大公司的职位分布更加细化，不像小公司啥都没，希望啥都会的人来。 新公司办公地点在高科技产业园区，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倒是离方一航新买的房子更近。之前听他提过一嘴在这块区域，具体哪里不清楚，好像年初就交房了，是精装修，可以拎包入住的那种。 哪像她，就算有钱了也只能扣扣搜搜贷款买个毛坯，新房她是不敢想的。 公司的人事Sisley约了她上午10点面试，听说这家公司的上班时间很弹性化，还能居家办公——不过她这个岗位，居不居家没什么太大影响。 反正这行是没有加班费的。 很久没面试了，之前也只是走个过场。 这次她倒是有些紧张。 虽然公司小，但旁敲侧击问了方一航，他说潜力不错。 嗯……他说的，多半没错的。 可能是有什么内幕消息不方便透露给她吧。 对于她这个“前台”的岗位，自然没有什么英语要求，主要还是看她过往经历。 “你本科是社会学？” “嗯……不是社会经济学……主要研究的还是文化方面的……” “但我看你一毕业就进了XX投资集团，是……？” “之前认识的老师在那里，以前正好实习过，毕业就去了。”，秦素家里认识的“老师”，也不算撒谎。 能混到个顶级投行两年的经验，也不错了。 “紫帆资本最近风头正盛，怎么想到跳槽的？还是裸辞？” “……，现在……可能公司不太需要我再募资了，我还是想做一些更有挑战性的事情。”，她委婉地说着。不过对方应该也能听得出来自己是被裁的。 因为没什么价值了。 “那你对新工作有什么期待嘛？现在的职位也不太需要募资，更需要去说服客户投资项目，所以还是要有一定的专业度。” “基金证券从业资格证我都有，专业度方面我可以做到和客户沟通，用能让客户也听懂的方法去解释这个项目的预期，我也有在自学经济学，如果有需要可以考cpa……” “啊，那个倒是不需要，不过我看你还过了司法考试？” “嗯……有段时间比较空闲就花了三个月考的……”，就在刚入职风投公司那会儿，把一些有的没的都考了下来。 “怪不得……” “嗯？” “我说怪不得猎头跟我说你是个优秀的人才叫我把握住。” 方一航并没有给Sisley打过招呼，但猎头揣测圣意以后自作主张和Sisley多说了一句。 “没有没有，其实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哈哈。” “那好，今天我后面还有其他的候选人……” “好的好的，如果有消息了可以尽快通知我。我现在还是很希望回到工作岗位的。”——毕竟已经休息太久了。 第十二章-从0开始 当天晚上秦素就和另外两位小姐妹分享了面试的事儿。 “我去，你啥时候考的司考？”，kk看着她那本大开本司考证惊了一下。 “一回国啊，当时去那家公司都没人好好带我，叔叔找的那个男的带教老师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应酬喝酒。后来还是我自己摸索着找了其他姐姐一起学着做事。” “诶也对，你姑姑是律师，肯定偷偷教你来着。” “没有哦，我姑姑是非诉的，她又不办案子，只会资本市场那套上市并购什么的，问她啥诉讼的完全不懂。司考是我天天上下班地铁听课做题到12点努力的结果～当时本来还想考个cpa来着，听完审计听会计，然后就放弃了……真的太难——不过如果之后不做募资和公关这块的话……我确实要考虑考虑了。” Kk听着打了个哈欠，今天三个人来到秦素的出租房来个睡衣趴，秦素不许他们喝酒，就很无聊。 只好不停往嘴里塞薯片，越吃越困。 另一边的coco切了一块千层蛋糕，配着红茶吃得精致。 “挺好，就得这样，事业要紧，看你之前盯着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我没有。”，秦素弱弱地反驳。 “没有就好，不用跟我们说。”，看穿一切的coco放下了红茶。 也许是晚上提到了方一航，秦素在梦里也梦到了他。 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她却不敢开口叫住他。 心里有些难受，一转眼就醒了。 Kk把腿架在了她腰上，coco屁股顶着她在床的另一边抱着枕头。 这两位目前都是没有固定工作——也不能这么说，那叫不定时工作。 自己身边，还尽是些有趣的人呢。 她伸手，把kk的腿轻轻抬下去，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继续睡。 “你想好了？不去大公司，自己创业？”，上次和方一航吃饭的同学吴潼接到了他的拒信。他已经劝说了方一航好几个月跳槽——毕竟公司领导给他的要求就是高薪挖方一航过来。 “不算是自己创业，只是用闲钱投资一下。” “投资？什么项目？” “……” “你就保密吧——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 “……你地址给我，给你寄点口香糖。” 私募股权投资基金，比二级市场证券投资基金模式更复杂。 后者只要找个基金经理操盘就行，做股票策略的证券投资基金有4000多支股票任君选择，而前者——从找项目，制作项目商业计划书，找投资人，签合同谈条款，退出机制，投后管理……每一步都充满挑战。 想要从二级市场转一级市场更是难上加难，即使方一航有这个心，也只能慢慢来。更何况现在一级市场行情非常不行。 但，他……想要有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而不是几乎每天24小时盯盘。 金柠公司的hr很快就发来了通知，希望秦素下周可以尽快上岗。 于是秦素趁着天好，把自己的通勤衬衫都拿出来洗洗晒晒，一件件熨烫好挂柜子里。 新工作，要有新气象。 在家里听着音乐干家务的时候，就收到了方一航的电话。 看到来电人员姓名，她心情复杂地接通。 希望不要是她投的基金血本无归……其他的事情都还能接受——毕竟，感情什么的她已经不指望了。 “秦素。” “嗯，咋了？”，她免提着，手上继续干活。 “……，想问你工作找好了吗。如果没有，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介绍。” “嗯？怎么你对我找工作这个事儿挺积极的？是不是把我的本钱亏光了内心愧疚？”，和方一航通话的过程她还是挺享受的，只不过她一紧张就容易话多。 “没亏。” “哦，那就好……我已经找到工作啦，就是你推荐的猎头那边一个职位，准备下周开始上班。” “是不错的职位？如果现在紫帆想要你回来……” “不，不回去了。原来的工作体现不出我的价值，我还年轻，想要出去闯一闯。” 方一航低声笑了下。 ？？？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哦……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请你吃个饭？算了，等试用期过了再说吧……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我等你请我吃大餐。” 挂了电话的秦素感觉怪怪的，他似乎并不是介绍新工作来的。 为了庆祝秦素找到新工作，coco组了一个局，叫上了自己的新男友——kk大哥介绍的消防员，还有公司里玩得好的一些小哥哥小姐姐们。 当然，小有名气的小花们她也不敢叫，怕搞出绯闻。 现在很多的娱乐圈新人，家里多少有些背景，也因此她这次算是给秦素的新工作打头阵。 更何况，秦素之前介绍的私募基金确实收益很高，富二代们有几个拿了家里钱出来试试水的赚了以后获得了长辈们的支持，算是双赢。 她的新工作，各位小家伙们除了好奇也多少是因为之前吃到了甜头想要继续——投资当然不能把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 Kk的ktv算是高端会所，有地下停车库和直达的vip私密电梯。888号房就在私密电梯范围内，是一个可以容纳20个人的大包厢。 “啊，我都还不了解新公司的具体业务呢，只知道是一级市场的股权投资，这种要看项目的。”，秦素喝着热金桔柠檬茶坐在一边听小哥哥小姐姐们唱歌——这群天赋异禀的可恶麦霸，衬得她十分普通。 “赶紧，我派你速去前线打听。我家也要投资的。之前我爸妈应该有投过一些这种，收益五五开吧，还有亏光的。我发家致富就要靠你了。”，coco举着一小杯私藏在kk这里的人头马，勾住了秦素的脖子。 “你要是钱不够……” “瞎讲，姐姐可以随随便便凑出来八位数给你，够不够？要是不够，在场的这几位家里可都是有——” “带我一个，但我没太多啊，我家又不是贪官世家，可惜了。”，kk的小金库比较穷苦，靠着ktv才攒下一点，而且ktv还有coco的投资在里面。 “带带带，你到时候和coco合起来投资呗，就用她的名义。” “我可听说这行业监管严重。”，kk对此也是略有耳闻。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嘿嘿，大不了就当coco问你借的，按利息给你也行～” 她想到了方一航对她那笔投资的说法，正好拿来用。 “新工作好好干，别给我丢人。”，coco把人头马一饮而尽，“我表姐那里的圈子也有好多人脉，等你有需要再说吧。” “呜呜，coco，你的大腿真是又肥又大……” “闭嘴——” 秦素自己家的资源她是享受不到的。 按照爸妈的说法，她不添乱就很好了，投资什么的别想这事儿——她没这个脑子。 所以只好从玩的来的小伙伴那里入手——得益于秦素的人缘向来不错，拉投资居然也不是个难事儿。 第十三章-新人 穿着一套干练的通勤装，秦素早上9点来到高新园区，这家新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手笔很大，包下了整整一层。 前台知道今天有一位新入职的小姐姐，职位是投资关系总监，一般前台会兼着一部分行政的工作，给她办理好了入职的门禁卡等。 介绍新公司的工作则是交给了之前面试她的Sisley。 “其实我们是希望各部门底下的员工关联更紧密一些，有助于了解项目情况，所以我们的办公区域都是在一起的，会议室和休闲区会分开些。”，这里倒是和紫帆很不一样，甚至还有懒人沙发、折迭床、休闲区还有各种主机游戏。 很哇塞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那业务方面呢？” “啊，那就要找下陆经理……”，Sisley在办公区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到站起来那个大高个儿，“那里，我带你过去……” “啊不用，我看到了……是不是那位粉色衬衫的小哥？” “对对，那位是我们办公室的室草，陆远鸣，陆经理。” “……，那行，我自己过去吧，谢谢你sisley。上午耽误你这么久。” “应该的。” 能介绍的都介绍了，Sisley确实可以功成身退。毕竟她也有好多事要做。 走近那个和女同事说话的背影，秦素就觉得——嗯，确实很言情小说男主妆造。干净清爽的衬衫搭配，挺拔的站姿，放松但不亲昵的态度——正面一定不会差。 还有阿玛尼的男士香水味。 是大多数女性也喜欢的味道。 “陆经理？” 陆远鸣转过了身。 感觉和方一航有几分相像。个子比方一航还要高一些。 但看上去好像也小了好几岁，不似他天天一张冷脸。 “你是……？” “我是今天新入职的投资关系总监，你好，我叫秦素。” 她伸出手主动握了上去，随即松开。 男士香水中间混杂了一丝清新的柠檬香气。 “你好，我叫陆远鸣。你可以叫我Brain。” “sisley说你可以帮我介绍一下目前筹备中的几个项目？” “好……麻烦稍等下……或者下午我们可以约一个会议室，我准备好资料和您细说。” “好的。” 不愧是室草。 果然，和他交谈让人很舒服。 一般这种人——很可能是个中央空调呢。 秦素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中央空调，有的是为了物色最优选项，广撒网，有的是真的八爪鱼脚踏n条船。 单身的时候怎么中央空调都可以，但有了女朋友的人还中央空调，还没有边界感——是会让人讨厌的。 不过和这位brain也没有多熟，自然不好随意打听别人隐私。 更何况，新工作还等着她发光发热呢。 中午，秦素在附近找了一家简餐随便吃了些，收拾了一下新的办公室，下午抱了个电脑就钻进了会议室。 陆远鸣也抱了好多材料进来，接上电脑和屏幕开始给她一一讲解，目前公司的项目情况。由于是初创公司，很多项目仍然是在市场分析和风险评估中。 他看到秦素一脸认真学习的样子也是有些意外。之前他有接触过其他公司的投资关系总监……有的有些一言难尽。 只会维护关系的花架子空有人脉，可拉不来投资，甚至于，一听说是这人介绍的项目，客户扭头就跑。或者有一些靠着父母亲朋好友的人脉确实能拉来投资，但项目介绍做得奇差无比，还不如富二代圈子里随便拉来一位当中介。 秦素一边听一边做着笔记，虽然她上一家单位是二级市场，但第一份开后门的工作是一级市场，也是有些底子在的。 “项目的大致情况我了解了，但是很多细节方面不知道有没有详细的资料？” “有，但我这里目前没来得及复印，秦总监，这些资料我明天还要用的，所以方便的话你可以今天看完，但请不要带出办公室。” 陆远鸣敲了敲他电脑旁边的两摞文件袋。 加起来估计要到秦素腰部高度的卷宗。——都什么年代了，就没有电子版吗，可恶。 秦素眨了眨眼，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估摸着熬夜一晚上应该能搞定，今晚可以就在附近找个酒店，主要是洗漱一下。 陆远鸣打算加个班，正好看看这位会看材料到什么时候。 12点，办公室只剩下了他和秦素两个人。 手机接到了某人的电话。 “是有一位……新入职的……怎么？是你朋友？只是普通朋友？……那她今天估计睡不好觉了。” 和对面那位简单聊了几句，他看向办公区角落里的那个房间，依旧亮着灯。 怎么办，电话里那位叫他照顾下新入职的秦总监。 这招呼打得有点晚了。 秦素已经点了第四次眼药水。 办公室的咖啡也是第五杯。 美式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她要金桔柠檬茶——她要糖呜呜。 她想先趴在桌上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但头刚下去一些就觉得不能这样，一定会睡死过去。 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打算去休息区弄来第六杯咖啡。 路过前台的时候，陆远鸣正好从楼下上来。 “陆……陆经理？” 他手上拎着一个饮料袋子。 现在外卖这么不敬业还需要客户亲自下楼拿？ “秦总监，这么晚你怎么还没下班。”，他略显关心地开口。 “哦……我，你给的材料太多了我想看完再走，不耽误你们明天开会。” “辛苦了。我刚才下去买了两杯饮料，不嫌弃的话帮我分担掉一杯吧。” 他从外卖袋子里拿出了一杯热饮。 “太不好意思了，那谢谢啦。” “不客气。” 目前不管什么饮料，只要把她从美式里解救出来—— 更何况，还是她最爱的金桔柠檬茶！ “陆经理，你的口味倒是……挺独特的。” “是嘛……你喜欢就好。” 陆远鸣习惯性地勾起嘴角。 有些男人笑起来会让人心里痒痒的，尤其是好看的男人。 还是，和方一航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回到办公室，她喝了一口热饮，放到一边——毕竟眼前还有比较艰巨的任务。 啊，热糖水，真好喝。 最后看了一眼热饮的纸杯，是她经常买的那家连锁店，不做外卖的。 好巧。 这位陆经理好像年龄还比她小一点儿。 果然，她的口味和年轻人的很相似～ 第十四章-认真工作 陆远鸣自然不可能真的陪秦素熬夜，他临走前敲了敲秦素办公室的门。 “秦总监，你也早点回去，材料看完放我桌上就行，我们明早9点的会，如果你想一起参与也可以。” “唔嗯……好的，陆经理你也辛苦了，我再看会儿。谢谢你送的饮料。”，她举了举杯子，现在对她来说可是续命水，可以无限加热水的回复药。 新工作总是能带给人一些新的憧憬，秦素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干劲儿——感谢陆远鸣送的金桔柠檬！ 她做了个表格，把几个项目整理了一下，列出了投资亮点、管理团队情况等方方面面的细节，她不相信陆远鸣手上没有这种表格，不过自己整理一遍总是能记得更牢一些。 全部搞定以后天已经亮了…… 搜寻了一下附近的酒店，她可以去个钟点房洗个澡换身衣服，等9点再来开会。 这种时候要是家在附近就好了……这里附近只有新房，她那点儿社保和积分完全打不过真结婚和假结婚的各位。 200坪以上的户型倒是没人抢不触发积分，但她也买不起。 衣服是让kk去她租的房子里拿了一套闪送来的——有不固定上班时间的朋友真好～ 就是品味不太行……kk拿了一件低胸的长袖蕾丝连衣裙还有一件黑色小香风外套。 看起来不像去正经地方上班的。 她只好把小香风外套换成前一天的西装，这样看上去还正经一些。 对着自己胸口拍了张照片发群里。 秦素-【合适吗？你让我穿成这样上班合适嘛？？】 Kk-【我可是咨询了coco，她说这件招桃花】 Coco-【黑色-商务，低胸蕾丝-招桃花，这件衣服一举两得，哪里不好？】 秦素-【……】 于是9点，业务部的各位开会的时候就看到角落里坐了一位全妆+低胸通勤西装的美女。 她倒是不介意穿低胸，既然穿了就要有适配衣服的妆容。 正好化了全妆可以掩盖一些熬夜的疲惫感。 喝了一晚上纯美式，她早上换了一杯香草牛奶放在脚边。 亲切地和进入会议室的各位业务部小伙伴打招呼。 陆远鸣带着电脑进来的，角落里的秦素太闪耀，不可能没注意到。 “各位，那位是昨天新来公司的投资关系总监秦素。”，他简短地介绍了一下，邀请秦素坐到前面来。 “不用，我主要是来旁听，了解一下目前公司的项目情况。”，她摆了摆手——心里腹诽，这位陆经理也不过是客气一下，真让她到前面去坐着感觉更奇怪。 于是大家像往常一样交流了一下项目的筹备、进展。 秦素也听得很认真，毕竟她也是要和各位潜在客户进行介绍的。 把excel表格密密麻麻填满，又在备注里多加了好几个问题。 她决定自己先找找答案，不行再求助。 于是用了一周的时间跟着陆远鸣和团队小伙伴实地考察几个项目，再整理好以后最终汇总了一张长长的问题清单，带着这份清单叫上陆远鸣预约了一个会议室。 有一说一，投资确实不是她擅长的，但是她知道客户们想要知道的东西是什么——风险、收益、回报时长——还有兜底。 投资都是有风险的，但具体的风险、风险发生概率、严重程度才是需要给客户解释的。 “这个……体育娱乐公司的投资……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是飓风公司牵头的项目，我们是中间级合伙人。” “我知道……就是37个连涨记录的公司……但有一说一，一方面是项目，另一方面……飓风公司这位冯总……emmm……” 这位冯总在猪都能被吹上天的时代尝试了一个又一个风口……似乎没听到过成功的。而且某种意义上感觉是个抄袭狗，另一家同类企业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就算真的项目收益不回来，我们签署的补充协议也可以保本和利息。” “但愿吧。” 当初这个项目是飓风公司联合辉大资本、上海云畅一起，在那位冯总的带领下一路挺进高歌，还拉上了四大银行之一的某商。 不过横竖也是秦素来之前就敲定了的项目，项目中途参与进去的金柠，眼下都快到退出期了——换句话说，出事了，也不关秦素的事。 就在秦素其他的项目如火如荼地找潜在客户的时候……那家体育娱乐公司的投资，真的出事了。 那位冯总在收购目标公司的时候，居然没有背调清楚，目标公司的转播权是分期付款，尚有欠款不说，收购协议里也没有对原股东的竞业条款、退出公司的限制，原股东拿到收购款以后扭头就去开了一家新公司，带走了全部公司高层。 三家牵头的公司联合发布了季度投资与运营报告，披露了风险事件。简而言之一句话，目标公司盈利情况非常不行。 还好，秦素所在的基金公司对于这个项目只是投入了一小部分——比起某商银行的几十亿资金算是小巫见大巫。 但也让业务部和她这位投资关系总监忙活了好一阵。 “不知道该说你是乌鸦嘴……还是有先见之明……”，刚和律师开完会，都已经快12点了，陆远鸣整理完手边的材料叹了口气。 “意外吧，这种乌龙指也不是年年有的……我最早那家公司就碰到过一次，整个部门小心翼翼，专项培训了一整个月。” “为这个事情都熬夜一周了……我原来只听说二级市场的要盯盘，没想到我们做一级市场的也要处理紧急事件……”，陆远鸣把桌上剩下的咖啡灌进嘴里，“真不好意思秦总监，让你也陪着我们熬夜。” “确实，这几天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秦素对着已经熄灭的电脑屏幕看了看自己的脸。 陆远鸣被她委屈的语气逗笑了。 “秦总监要是不嫌弃的话，明天下班请你吃个饭，就当补偿你。” “报公帐？” “我个人，自掏腰包。” “那说好了，我要吃贵的～” 入职快三个月了，秦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新项目的几位投资人对于项目的情况能及时收到反馈和更新，老的投资人根据秦素详细询问业务部的信息整合以后的专业意见也能做出投资方案的调整。 对于潜在客户有适合的、感兴趣的投资项目都已经匹配好了，暂时没有适合、感兴趣的项目也会收到秦素对于公司其他项目收益情况的信息，关注他们其他的准备中项目。 可惜了，公司规模小，不像头部风投机构的项目多。 说起来最近一个月是第三季度财报季，很多公司新财年从10月起算……，自己的的那些钱……是不是应该有消息了？那只基金记得是最近要清算的。 那个人，真就没怎么联系她…… 第十五章-见面 2ha itang.c om 好久没和朋友以外的人正儿八经地吃顿饭了。 不过今天是工作日，不好打扮的太花枝招展，最多给自己化了个美美的妆迎接大餐。 陆远鸣定了一家日料omakase，搜了一下人均四位数，2开头。 要是以前，秦素肯定会远离陆远鸣这样长了一双桃花眼的男人。 太帅，有风险。 可她也辛苦了三个月，一听有大餐还是想犒劳下自己。 之前coco在自己失意的时候要说去omakase她不乐意，说吃不下。 现在吃别人的倒是爽快。 一口一个菜，不怪她嘴大，就是菜太小了。 奇形怪状的，小小一个。 还没怎么尝出味道呢，已经消化了。 陆远鸣看着她每道菜都迅速地拍张照，然后吃掉，倒是没有其他女孩子那样“精致地做作”。 “你是要发给朋友们？” “是啊，让他们看看我这个2000多块都大餐都吃了啥。” 怪不得不p图。 “那你就不需要发个朋友圈什么的？” “不发了吧……不然被问起来和谁去吃的——感觉怪怪的。”， “怎么？和我出来吃饭很丢人吗？”，陆远鸣低声笑了一下。 “我怕你的女粉丝围攻我，毕竟公司里可是有你后援团的。” “后援团？那我倒是不知道。” 虽然知道自己确实很受女性赏识，但后援团？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看书请到首发站：4haita ng.c om 说起来他比秦素还小上一岁，怎么感觉倒是有些落伍。 “你们这种精英不知道很正常，我就认识一个，也是你们这行的，动画片都不看，都是一群没有童年的人。” 远方还在看财报的方一航打了个喷嚏——时间已经很急迫了，到底是谁还在背后惦记着他？ ——真惦记就应该发个消息，打个电话。 也不知道新工作适应的怎么样，他最近太忙了根本没顾上那边。 等这段时间过去了…… “啊……这种omakase的环境太不适合聊天了，尤其是，正面对着厨师的时候，我的眼睛里只有菜了。” 一顿饭吃完，秦素不光看菜是星星眼，看那位厨师也是星星眼。 太好吃了。 她给自己和陆远鸣各倒了一小杯清酒。 “谢谢陆经理，今天让你破费了。” 碰了一下杯。 “客气了，我今天是私人请你，可以不用叫我陆经理。” “……”，秦素眼珠子转了转，这段对话似曾相识，“那叫你……brain？” “也可以，总好过天天叫我陆经理。” “哈哈……这不是，Sisley介绍的时候就叫你陆经理，我习惯了嘛。” “那我也不能天天叫你秦总监。” “我倒是不介意。”，她喝光了小酒杯里的清酒，理了理头发。 秦素侧着身体，把长卷发放在了一边，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酒量一向不怎么样，一瓶清酒下去已经有些微醺。 眼神也有些迷离。 “秦总监，你这个职业，不是应该酒量很好吗？” 她明显的醉意，让陆远鸣有些意外。 “哪个……职业？我不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的，我酒量不行。” “那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个车就好，虽然酒量不行，但也没到那种地步。只是有些困了。” 酒这个东西还真是奇怪。 有的会让她头脑一热。 有的只是让她想睡。 倒是可以替代安眠药。 陆远鸣和方一航俩人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但脾气性格不太一样。 陆远鸣更温和一些，还会主动找她说话。 不像那个死木头。 她点开微信，翻着以前的聊天记录。 大多数都是她自己主动开始调笑几句。 男人主动的时候很少，比起说话，他发文字倒也算多了。 看来新工作是稳定下来了，居然有闲情逸致放在这些事上了。 收起手机，看着车窗外。 夜晚的马路上车辆依旧川流不息。 真的是……一丁点儿都不喜欢嘛？真……遗憾。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的秦素，醒来发现枕头上有泪痕。 难道是刚才做梦哭的？ 可什么梦来着…… 起床换了身毛茸茸的休闲服，打算去kk的ktv里坐一会儿。 出门半路上就接到了方一航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接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喂。” 方一航听出来电话那头的心情不是很好。 “今晚有空吗？” “……”，周六晚上对她来说是个很敏感的时间节点，“怎、怎么了？” “请你吃个饭，有事和你说。” 挂了电话的秦素有点懵。 最近怎么总是被男人请吃饭？这样不太好。 但心里又很期待。 不争气。 明明是她约的小伙伴，但她要临时放鸽子去吃晚饭，气的kk和coco把她按在沙发上怒锤了一顿。 “我就知道，一定又是那个狗男人对不对。”，coco松开了抱枕，秦素已经被她俩压着又是用抱枕打又是挠痒痒肉了5分钟。 自知理亏的秦素讨好地凑了上去抱住coco。 “哎呀我就是去吃个饭，没什么别的事。是狗男人说有事要找我。不是我主动的……” Coco已经对她多次耳提命面，叫她不要自降身价不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Kk在那边又开始点各种凤凰传奇和腾格尔那种风格的歌，她不打算放过秦素的耳朵。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就让她好好听着！ 于是方一航再次见到秦素的时候她神情有些恍惚…… 感觉耳朵好像被人用炮仗轰炸过几轮。 好在方一航挑的地方是个安静的西班牙海鲜餐厅，只有舒缓的钢琴曲。 “想吃点什么？”，他把菜单递给她。 “随便吧……都行，你请客，我不挑食……选贵的就好。”，她推回去了菜单。 “贵的？”，他翻看着菜单，很多海鲜都是时价，“要不要来一只帝王蟹？” “几条腿就够了，一整只肯定吃不下，我还想吃别的菜呢。” “还是你自己来点吧，只说要贵的，那我就按价格从高往低点了。” 这男人的脑回路真这么简单？平时工作中看着不像啊。 脑子全用在工作上了？ 她撅着嘴接回了那一大本菜单，挑着自己喜欢吃的菜点了几个，她没什么忌口，方一航不能吃辣的。不过西餐可没什么辣菜。 挺好，他挑喜欢吃的店，她来挑喜欢吃的菜。